第一章 發情的早晨(1 / 2)

第一卷第一章發情的早晨

自從那天無意中偷看了花嬸兒洗澡,狗丟兒就煩透了。

花嬸兒白花花的身子老是出現在他眼前,特別是胸前晃晃悠悠的那兩坨,一會兒便把他下面那活兒勾得粗壯起來,害得他沒遍沒數地往廁所里跑。

雞剛叫頭遍,狗丟兒便醒來,那活兒又一柱擎天了,怎么搞也搞不下去。他就納悶了,平時軟沓沓的東西,怎么一下子就能長那么大?弄了半天,還是半硬著,只好穿衣起來,從豬圈兒那兒拿了個糞筐,想出去繞點糞積肥。

村里人勤快,不過不是像狗丟兒這樣的年輕人。那些上了年紀的,已經早早起來拾糞積肥了。

狗丟兒一邊走一邊唱歌,那歌兒可是他跟從山西嫁過來的三嫂學的。三嫂經常唱,唱著唱著他就學會了——想親親想得我手腕腕(那個)軟,拿起個筷子我端不起個碗。想親親想得我心花花花亂,煮餃子下了一鍋山葯蛋……

哼哼嘰嘰地繞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坨馬糞,看來他落在了別人的後面,哪個大爺比他起得早,那些糞已經到了別人的糞筐里。

天越來越亮了,山村的輪廓顯現了出來。邊哼小曲邊想著花嬸兒胸前那兩坨的狗丟兒才發現,他已經到了通往南山的路上來了。

狗丟兒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這個叫棒槌溝的小山村,他已經生活十八年了。夏日的晨曦中,輕薄的霧氣籠著棒槌溝,像女人薄紗下的身子,狗丟兒愛極了這樣的景致。

好不容易發現了兩坨牛糞,狗丟兒像撿到了寶,趕緊放下筐把半干的牛糞鏟到了筐里。「庄稼一枝花,全靠肥當家」,這可是他爹說的。他爹侍老轉兒是個好庄稼把式,種庄稼有兩把刷子,不然他們二隊的人也不會讓他當生產隊長。

看看離村子越來越遠,已經到了南山腳下,狗丟兒摸摸胯下那活兒,嗯,不錯,已經軟下去了。心情便好了起來。

那些嬸子大娘嫂子們只要看到他支帳篷,全都不懷好意地來摸他。也難怪,人說「模樣兒嘎咕也能扣好坯」,這用在狗丟兒身上最合適了,他爹侍老轉兒和他媽侍大嫂都是放到人堆兒里好好扒拉扒拉的長相極普通的人,可偏偏生了他這個好看的兒子,村里那些娘兒們整天說他差了種。

小時候,隔壁大嫂就愛摸著他的小:「丟兒,這是干啥的?」一開墅不知道怎么回答,後來侍老轉兒告訴他,便有了兩個十分經典的答案。

「丟兒,這是干啥的?」

「尿尿!」

「還干啥?」

「打種兒!」然後扭頭便跑。因為這兩個答案太過經典,問一次人們便哈哈大笑一次。人們便不厭其煩地問,他便不厭其煩地答。

現在他長大了,人們似乎忘記了侍在端這個名字。

上學的時候,老師也跟著起哄,叫他狗丟兒。他有時恨奶奶,怎么就起了這么個沒文化的小名兒。聽他媽說,奶奶看他長得太養眼,怕不好養,說是起個賤兮兮的小名兒,以後就會少病少災。

看來往南山這邊走真是走對了,收獲委實不小,背筐里驢糞馬糞牛糞的已經快滿了。那首《想親親》他唱了不下十遍,決定再唱一遍,然後回家。

左右看看,連個人毛也看不見,便放開了嗓子——想你呀想你實格在在想你,三天我沒吃了一顆顆顆米……

「死狗丟兒,鬼嚎個啥,嚇我一跳!」二杏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沖著他大喊了一聲。這一喊不要緊,狗丟兒被嚇得往後撤了一大步。

「二姐,人嚇人,嚇死人的!」拍了拍胸脯,狗丟兒向前走一步,把糞筐放到了地上。

「大早起的,到這兒來鬼嚎,是你嚇人還是我嚇人?」二杏的眉毛斜斜地挑了起來,一雙眼睛似嗔似怨,狗丟兒不知道那是不是叫眉目傳情。

「我正辛勤勞動、撿糞積肥呢,看看這一大筐糞……」

「去去……臭死了,死狗丟兒!」二杏嘴上說著「臭死了」,腳卻沒往後退,而是向他的方向邁了幾步,把粗黑的大辮子擺到胸前,手指纏來纏去,咬著嘴唇,臉有些紅。

「二姐,這么早你來干啥?不是也來拾糞的吧?你臉怎么了?」狗丟兒看她臉紅,故意逗他。

「怎么了?有臟東西?」二杏不回答前半句,後半句倒是特別在意,急忙問道。

「哈哈……二姐思春了!」狗丟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屁股坐到了田埂上,還沒有形象地拍著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