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高的麥秸垛上(1 / 2)

第一卷第十章高高的麥秸垛上

到東來順後,幾人坐定,這才彼此相互介紹。贏球的那個叫王斯圖,是鎮上中學的體育老師。輸球的叫劉猛,是本地的坐地戶,在街上弄了個烤羊肉串兒的攤子。

「看你們年紀比我們小,小小年紀有如此手段,真是佩服啊!」王斯圖喜歡打台球,他是體育系的,對這個東西非常熟悉。他是城里人,畢業後想留在城里教書,可不知怎么搞的,一來二去被分配到王子鎮當體育老師。

狗丟兒對王斯圖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在那個大學生是個寶的時代,一個大學畢業生不遠百里來到王子鎮,為了王子鎮教育事業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作為曾經的高中學生,考大學是個太過沉重的話題,如今,一個大學畢業生坐在自己面前,一起天南海北的神侃,狗丟兒心里真是痛快。

狗丟兒生平第一次喝大了。侍老轉兒平時好喝一口,對酒這玩意兒,他從小沒少沾。他爹吃飯的時候,不管是花生米、咸菜疙瘩還是炒鹽豆,總要弄兩口散白酒,辣呼呼地整上幾口。喝高興了,就叫兒子陪他整口,侍大嫂整天罵他沒正形,喝完酒後的侍老轉兒脾氣出奇得好,只會沖著侍大嫂嘿嘿地笑。

他沒想到王斯圖和劉猛的酒量那么好,他爹侍老轉兒跟這兩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晃悠著出了飯店,跟兩個大他們幾歲的大男人揮手告別,三人相對而笑,把肩勾在一起,把背搭在一起,一起吼著「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從他們身邊經過的人無不側目。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一覺醒來,頭不暈不痛,胃也不惡心,沒有傳說中的酒後不適。

「三路,起來了!」三路喝的也不少,迷迷登登地睜開眼睛。

「干啥?不讓人多睡一會兒。死狗丟兒,我詛咒你!」翻了個身,三路連眼睛都沒有睜開。

「起來,得回家了!」三路努力地撐起身子,「回家干什么啊?這兒不挺好的嗎?」

「快點起來!咱什么也沒有,只有被褥,能行嗎!」

回到家,天已經擦黑了。晚上,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吃飯,侍老轉兒喝著他的散白酒,氣味散發出來,狗丟兒想吐,這酒喝多了,聞不了酒味兒。

侍老轉兒說了很多,他覺得父親有些啰嗦,「還有,你說你們倆要住在鎮上,記得回家來看看。」父親脾氣倔,對他一向寡言,今天這是怎么了?或許,過去他對他的理解失之偏頗,愛之深、責之切,所以才會看上去一副很嚴厲的樣子,那叫什么詞來著——「色厲內荏」?

二杏聽三路說他們明天就不會回來了,急急地讓三路來約狗丟兒,二杏已經決定,如果再約不出來的話,那她就找一塊一斤的豆腐,一頭撞上去。

三路知道他姐心里著急,不敢耽擱,現在的二杏,跟一戰前的巴爾干差不多,純粹一火葯桶。狗丟兒倒不再推辭,是該見見二杏了。那些天的花夢讓他覺得非常對不起二杏,這回消失了心理障礙,二杏——他從小就喜歡的女人,該摟還得摟,該抱還得抱,更何況他一出去打工,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了。

二杏早就等在了打谷場,她怕狗丟兒不來,一直在原地打轉兒,焦急地看著狗丟兒來的方向,「這個死狗丟兒,不會又逗我玩兒吧!你再逗我的話,我直接跑你家,你睡下了我也把你從被窩里揪出來,臭狗丟兒!」

「你罵誰呢?嫌我臭,那我可走啦。」狗丟兒因為那方面的技能大漲,又要出去工作,心情大好,聽到二杏嘰嘰咕咕的那些話,故意逗她。

二杏猛地轉過身來,看到日思夜想的男人站在眼前,再也顧不上矜持,一頭扎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你個死東西,為什么老是不見我?」似嗔似怨似撒嬌的話,讓他的心里塞滿了甜蜜。

「我有苦衷的,我也想見你。別生氣,我可不是故意躲著不見你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原原本本的把真實情況告訴他?那還不如殺了他,他一個大男人的臉往哪兒擱?

二杏不想聽他說話,小唇急急地尋了上來,一下子把狗丟兒的火勾了上來。他可不知道什么叫「深喉之吻」,沒有章法地把她的香舌卷到自己的嘴里,只想吻得更深入一點兒,哪怕奪去她的呼吸。

「嗯……」二杏突然輕哼,他才發現自己太過忘情,懷里的她沒有時間呼吸。放開她,輕輕地笑了,二杏有些恍惚。愛,來的並不突然,藏在心底多年,一朝迸發,其勢不可擋。

「走,上去!敢嗎?」狗丟兒指了指高高的麥秸垛。二杏點了點頭,這個,小意思,小時候他們可是經常爬到麥秸垛上去玩兒,上去再出溜下來,好玩兒得很。

狗丟兒先爬了上去,把手遞給二杏,二杏身體非常靈活,根本不費什么力氣,上來後直接鑽到了狗丟兒的懷里,兩個人又吻作一團。

「聽三路說你們倆要出去工作?」

「嗯,三路說要帶個人,他沒跟你說嗎?」

「沒有啊。他說要帶我出去?那樣就太好了,我們可以整天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