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外號「鞋拔子」(2 / 2)

「苟老二,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怎么是我兒子把你兒子送進去了,你兒子要不犯法,人家警察憑啥抓他?自己管教不好,上我們家來鬧騰,你讓街坊四鄰給評評理兒,礙著我們家什么事兒了?」棒槌溝的人都知道苟老二的兒子苟大偉在城里犯了事,被抓進去了,至於為什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細節沒人知道。苟大偉想要二杏,被他嚷嚷地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可王子鎮、在市里對二杏做的那些缺德事兒,村里人都沒聽說過。二杏失蹤多日,三路和他經常不回家,就是回家,也不會拿這個當話題四處去說。

「你們家二小子帶人把大偉抓進去的!是大偉親口告訴我的,讓你家兔崽子出來,當面對質!」苟老二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他一嚷嚷,只一會兒功夫便聚攏人不少人。咱國人,都有看熱鬧的習慣,千百年養成的,棒槌溝也不例外。

「我們明人不做暗事。我兒子光明正大,不怕對質。丟兒,跟老少爺們兒們說說,那苟大偉是不是你帶人去抓的?」侍在端一聽這個話題,馬上就想到了二杏,如果不是那個苟大偉那天插了一腳,二杏說不定還在家具廠做飯呢。後來聽說苟大偉被判了一年,不單因為那天尋釁滋事,而是和那幾個人一起偷了他們打工那木器廠里的東西,他還是個組織者。

「看在咱們同村住了這么多年的份兒上,我還是叫你一聲『苟大伯』。你們家苟大偉沒告訴你,他自己都干了什么嗎?他要當街搶二杏給他當媳婦,還帶著那么多人,把我和三路都打傷了!在我們家具廠做工的時候,還對二杏動手動腳,被我開除!二杏因為受不了流言蜚語,這才失蹤了。這個,你那個好兒子苟大偉都沒有告訴你吧!」侍在端胸脯起伏,本來挺好的心情,被這個苟老二一攪和,真夠敗興的。

「好哇!苟老二,原來是你們家那個死不了的苟大偉干的好事兒!你看我不把你這人腦袋打出個狗腦袋!」老鄭夫妻倆也站在人群中看熱鬧,侍在端並沒有注意到,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可起了連鎖反應。

老鄭媳婦先從人群里沖了出來,上來就用頭頂住苟老二的肚子,苟老二已經六十多歲了,哪里架住她這一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我那苦命的閨女呀!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苟大偉,你個挨千刀的,敢對我閨女下手!你個小憋犢子一輩子打光棍,就是娶了媳婦,生了孩子後面也沒個眼兒啊……」年關已近,老鄭媳婦想二杏正想得緊,侍在端這么一說,大慟,拍著大腿痛哭起來。

這個苟老二不是個省油的燈,外號「鞋拔子」,是個無理辯三分的主兒。本來是想鬧騰一下侍老轉兒,結果被老鄭媳婦給攪了,這屁股還被撞得生疼,當下眼珠一轉,這個老東西,不說話便罷,一說話便傷人。「老鄭家的,你別胡說八道,你們家那丫頭是個什么貨色,村里老少爺們兒哪個不知道!那就是妨人敗家的玩意兒!一好好的大姑娘,不找個好人家,非要嫁個二婚頭,為啥咧?早就跟人好上了!」

苟老二這話像一把刀子,一句一句地剜到了知情者的心里,侍在端正想開口,三路媽哪里還沉得住氣?蹦起來,照苟老二的臉撓了過去,邊撓邊罵:「撕了你的嘴,我讓你胡說!你個斷子絕孫的老東西!」

苟老二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手拄地爬了起來,避開老鄭媳婦的「奪命連環撓」,臉上卻仍然留下了幾道長長的血痕。「你個騷老娘們兒,有啥樣兒媽就有啥樣兒閨女!年輕時候扒灰,上了年紀還到處招漢子,怪不得養出那么個閨女,沒臉了就跑,什么玩意兒!」現場的人可都知道,這苟老二說這話那可是缺了大德了。三路媽不是不正道的女人,他這么信口胡謅,老鄭能站那兒看熱鬧嗎?再說了,有人當眾埋汰自家老婆,他要是還不出頭,那還會還怎么做人。

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一看這要打起來了,便紛紛上前勸解。苟老二的家人也趕了過來,三路聽說後,也跑了過來。聽他老娘一哭訴,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抓起苟老二就一個脖溜兒。苟家人一看,這都已經勸住了,怎么還動手,這愣小子,不按常理出牌,那好,咱們也上。苟家有五六個人,老鄭家這邊眼下只有一家三口,侍在端堅決地站在了三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