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亮了，老鄭一伸胳膊，截住了眾人，「老戰友，一會兒就好。把這些臭小子看好了。別打擾我們！」

手術室的門關上了。

「院長，這位老鄭？真是您戰友？」宋國平疑惑地問。

院長點了點頭，「他可是全軍頂尖兒的外科專家。這個小子，我們倆一起考上的軍醫大，他天生就是一個好醫生，我比他差遠了！我這個老戰友鄭一刀兒，那可是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啊。」

三個小時以後，疲憊的鄭一刀兒走出了手術室。

「別問！我直接告訴你們就行了。手術成功了，那子彈擦著心臟過去的，再向右一點，這漂亮小伙兒就得去見上帝了。不過，這小子身體底子簡直是太棒了，而且身材也不錯哦，嘖嘖，看看人家那身材，流線型，跟豹子似的，跟我老鄭年輕時一樣！」

在場的人被他這句話逗笑了。

「那我們老大什么時候能出來？」

「喲，那個躺在床上的文質彬彬的漂亮小伙兒，是你們都老大？你們是黑幫吧。靠，老吳，你坑我！居然把一個黑幫老大送到我這兒！你讓我犯罪，我咬死你！」老鄭瞪大眼睛，沖著吳院長沖了過來。

「行了，行了，你個老頑童，這位侍董可不是黑幫老大。他是我們縣正義集團的董事長，被壞人給打傷了。」吳院長急忙解釋。

「哦，我說呢，這么漂亮有型的小伙子，不太可能是黑幫老大呢。我餓了，你請我吃飯去！」

「你的地盤兒，你讓我請？啥前兒去清水的時候我請你，在這兒當然是你掏錢了！」

「為毛每次都是我掏錢，我不干！那誰，這小伙子叫啥來著？」老鄭指著宋國平問道。

「報告首長，宋國平向您報道！」

「靠，也是個當兵的。你跟那漂亮小伙兒是一伙兒的？」

習慣了老鄭這樣的說話方式，宋國平一個立正，「是！首長！」

「嗯，請稍息。我說你這樣累不累？那小子還得等一會兒才能出來，外面那一層皮兒還沒處理好呢。下面那些活兒就是那幫兔崽子的了。走吧，跟我坐會去！咱們可是挺長時間沒見面了。」

老鄭摟過吳院長，兩人並肩向外走去。宋國平雙手合十，「菩薩，你可憐我正義數千兄弟，老大好了以後，我們一定多行善多積德！」

又過了兩個小時，侍在端被推出了手術室，被安排到了icu病房，宋國平他們被隔離到了門外。從厚厚的玻璃外面，宋國平看到侍在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白得像一張紙，俊而有型的臉如臘像一般，看上去有些不真實。

自從他收起那顆高傲的心，決定追隨這個年輕人的時候，他就決定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會誓死追隨。

「老宋！老宋！」陸廣闊風風火火地跑到宋國平面前，氣喘吁吁地問道：「老大，老大怎么樣了？他在哪兒？你怎么保護老大的，我不是再三囑咐你嗎！早知這樣，還不如我去呢！」

陸廣闊直言責備，讓宋國平更加難過，看著身後跟過來的眾人，現場的氣氛格外沉重。

「端，端……」劉曉姿是被三路和浩子攙過來的，她能堅持到華都，還真是個奇跡。

「大嫂，手術很成功，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是縣醫院吳院長的戰友親自給做的手術，他是一個博導，手術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大嫂，對不起！」宋國平不知該說什么好，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老宋，你別聽我瞎咧咧，趕緊快起來！」陸廣闊一把把宋國平拉了起來。

「宋哥，跟你沒關系，是端有這一劫。端，端……」劉曉姿十只纖細的手指撫摸著厚厚的玻璃，像是撫摸著侍在端的臉，一點一點地滑下來，身子搖晃了兩下，暈了過去。一直站在劉曉姿身後的三路趕緊扶住了她。

「醫生！醫生！」浩子臉色大變，大聲地吼著。

幾個醫生急忙跑了出來，三路彎腰把劉曉姿抱了起來，放到了治療室的床上，一個女醫生做過檢查，「沒事兒，她這是急火攻心，一口氣提不出來才暈了過去，休息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哎，妹妹，趕緊醒了，醒了！」女醫生一邊說，一邊輕輕拍打著劉曉姿的臉蛋，劉曉姿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端！端！」看到自己被一群人圍著，劉曉姿猛地起身，結果卻一頭倒了下去。

「你別起這么猛，很容易造成腦供血不足的！」女醫生急忙扶住了她。

「她的情緒太激動了！你們安慰安慰她！」

「大嫂，老大已經沒事兒了，只是打了麻葯，還沒有醒過來。」陶小東說道。

「你是哪位？」剛進來的時候，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有些青澀的年輕人，聽他說話，三路才問道。

「我叫陶小東，是老大從煤礦那邊帶過來的。大嫂，老大沒事兒，頂多半天，就能醒了。」陶小東說道。

「大嫂，大哥已經闖過這一關了。走，咱去那兒看著他醒過來。」三路扶起劉曉姿，從護士那里借來了一把椅子，讓劉曉姿坐了下來。

「端，人說『家有賢妻夫禍少』，你看我從來沒跟你吵過架，昨天也不知發了什么失心瘋，跑去跟你吵架，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跟你去吵的。我不是個好女人，端，對不起，對不起……」劉曉姿隔關玻璃窗，痴痴地看著侍在端蒼白的臉，喃喃自語道。

「妹子，你不要這么傷心，兄弟們會更加難過的，我們沒有照顧好老大！鐵血會，居然敢對老大下手，居然敢用槍，他們這是找死，血債一定要用血來償！周長忠，你等死吧！」陸廣闊輕拍著劉曉姿的後背，說道。

「陸哥，我是不是很不好？是不是很自私？我跑去找端吵架，我是不是克夫命？陸哥，我是不是不配做他的女人？」

「曉姿！你說的這叫什么話！再說這些，陸哥生氣啦！」陸廣闊重重地壓了一下劉曉姿的肩膀，厲聲說道，「你得堅強起來！這個時候，你說這些有用嗎？老大還等著你照顧他呢！你這會先倒下，老大醒了誰來照顧？我們這些粗手笨腳的，哪里比得上你！曉姿，聽哥一句勸，別再想這些用不著的了，老大站起來才是正理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