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周若海跟孫女周鈺寒說話的時候，他給陳哲的感覺就是一個慈祥的爺爺。就像陳哲在老家看到接送孫女放學的老人，放到大街上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手握億萬資產，給國家帶來無窮貢獻的財政巨亨。

這個時候陳哲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當他的眼光看到陳哲的時候，眼神陡然敏銳的起來，似乎是在提醒陳哲他的身份：這是一個可以憑他自己就能影響全國經濟的人物。

一股無形的壓力撲來，陳哲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有一種當初面對月陽真人時那種無從反抗的感覺，這得感覺比當初他看到蔣小喬的父親蔣少鴻還要凌厲許多。

這老頭好強的氣勢啊！

關鍵是……他神色不善，好像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呢？

陳哲心一凜，不由得有點緊張。

他想起那些網絡小說里的主角，還是一個菜鳥時，面對最牛逼的大人物時不當回事，插科打諢笑笑鬧鬧，跟人家平起平坐，甚至於當面頂撞抗衡，最後反倒得了大人物的另眼相看。

現在想起當初看的那些小說……那是扯蛋啊，我特么的緊張了啊。

人的氣勢來源於他的自信，他的地位，大人物的威嚴不容輕侮，一個國家在沒有實力的時候為了尊嚴挑釁強國，那是找死形為。

如果是在yy小說里，周若海問陳哲：「你就是陳哲么？」

陳哲的回答可能是：「我就是陳哲，怎么了？別拿一幅訊問的語氣問老子，人人平等，別以為你有錢就可以壓別人一頭……」

然後周若海立刻覺得這小子真有個性看著真順眼好一個有氣節的晚輩以後肯定有大出息啊，我把我的孫女周鈺寒許配給你怎么樣……

如果陳哲真的這么回答，估計周若海會覺得這小子是一個sb，轉身叫人把他扔出周氏山庄。

周若海做生意長達半個世紀，從無到有，從一不名到天下聞名，看上去溫和有禮，其實殺伐決斷心狠手辣，在港台商界大大有名的六親不認翻臉殺人。

他和吳存義可不一樣，吳存義是化人，陳哲跟他開幾句玩笑只要不觸及底線就很好說話，再者他對陳哲相當於對孫女婿，所以陳哲當初跟他還是尊敬還帶著玩笑。

而且，最重要的，陳淇可是人家公司里的一員，陳哲再虎，也不敢跟姐姐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玩氣節，該客氣就得客氣。

反正最後陳哲點了點頭，還算客氣的說了一句：「我就是陳哲，老爺子，您也知道我？」

周若海坐在巨大紅木書桌的後面，陳哲則是在外面站著，這位老人點了點頭：「你姐姐是我們公司的高層，不查到她祖孫三輩，我怎么放心讓她輔佐周靖？」

陳哲深吸一口氣，敢情這是調查過自己啊，真特么的讓人火大！

周若海看到他眼有憤憤之色，但是隨即似乎目光又平和了下來，跟他對視了一眼，然後又轉開了目光。

跟長輩老人分毫不讓的對視，並不能說明你有氣節，那是不禮貌形為，只能說明你沒教養。

周若海拿起手上的茶杯，卻看到里面的茶水到了底，他回頭吩咐道：「這水又喝沒了，小寒給我再弄點茶來？」

周鈺寒答應了一聲，提著茶壺走了出去。

陳哲知道，這是周若海特意把周鈺寒支走，恐怕有什么話單獨跟自己說，而且從他看到自己一直沒好臉色，恐怕是知道自己的目的，等下不是警告就是威脅。

不過……周鈺寒那娘們眼神里的幸災樂禍是啥意思？

我日……

陳哲突然明白了周鈺寒為啥執意要把自己帶進周氏山庄第二層，還特意把自己領過來見她爺爺，敢情她不是為了跟周連打擂，她當然了解她爺爺，她是成心要自己好看。

這娘們兒在陰自己。

周鈺寒走出門時，周若海望著她的背影微微嘆了一口氣，拿出一本書來看了一會，兩個人沒有說話，屋子里靜得詭異，只傳來周若海偶爾翻動書頁的聲音，陳哲則被晾在那里。

「你覺得我的孫女怎么樣？」過了好久，周若海才問了這么一句。

陳哲心詫異，你的孫女怎么來問我？再說咱們兩個的關系，你問我這干什么？

他微微一笑：「漂亮，有氣質。」

周若海嘆了口氣：「看來你們的關系並不好，這我就放心了。」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陳哲咀嚼著他的話，黯然不語，周若海嘿嘿一笑：「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這次闖了大禍，除了我周家，在全國沒幾人能護得你周全，你姐姐讓你在我家躲上幾個月。」

他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