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劉雯叫了一聲,一臉愁容。
樓下,劉銘和陳哲並肩而行,他的座駕是一輛大眾輝騰,酷似帕薩特的黑色車身,只不過寬大了許多,低調又張揚,符合劉銘的品味,他指了指幅駕駛:「坐這里吧?正好咱們聊聊男人的話題。」
陳哲點頭微笑:「正好我也沒見過叔叔,咱們聊聊。」
兩人一左一右上了車。
總的來說劉銘對陳哲的印象不錯,他啟動車子駛出醫院,笑了笑:「怎么回事?」
陳哲知道他問的是啥,也把這次的事情說了,他並沒刻意的把自己擇出去,也沒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總的來說就是簡單陳述事情,盡量說得實事求是。
劉銘開車專心,並沒像傳說那種有錢人一樣違章,而是遵章駕駛,謹守規則。
那種開車橫沖直撞的所謂特權人士,再有錢再有權,在某些豪門世家眼,也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爆發戶,永遠融入不了真正的核心圈子。
劉銘一直沒表態,只是靜靜的聽著陳哲的訴說,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陳哲接觸過真正的富豪,比如老而彌堅的周若海,沉穩霸道的蔣少鴻,嚴格說來白手起家經商三十年的劉銘,比起前兩位在身家上遜色不止一籌,不過卻帶著一種溫和有禮的紳士風度。
對他,陳哲客氣有禮貌,進退有據,也不落下風。
劉銘最後才嘆了口氣:「我知道事情的原因不在你身上,可是你有責任,我說得沒錯吧?」
「沒錯,我也沒想過推卸責任。」
「錯,你也不應該承擔責任。」
劉銘說得話里有話,他微笑著看著前方:「其實我知道,整件事情也不能怪你,不過我就是怪你,你有意見么?」
「沒有,我也在怪我自己,這幾天我會來照顧劉雯。」陳哲微笑著說。
劉銘搖了搖頭,輕聲笑道:「你要來,我當然不能攔你,不過這要看看雯雯喜讓不讓你來?你說對么?」
陳哲愕然看著他。
劉雯的爸爸也太狡猾了吧?以他女兒的性格,可能說「我喜歡讓他去醫院陪我」這種話么?
看來自己猜得沒錯,劉銘對自己人品沒意見,對自己接近他女兒有意見,他不喜歡自己!
不過陳哲撇了撇嘴:我想要看一個人,還要管她願意不願意么?賴著不走,我就不信她會打我?
劉銘商海沉浮多年,有著一雙如矩的眼睛,知道陳哲心里面有著他的小九九,不過也不打算揭破。
每個人都是一個多面體,在自己的生活扮演著各種角色。
比如劉銘,在女兒面前是父親,在妻子面前是丈夫,在商業對手面前是敵人,在公司下屬面前是上司,在別有心機的女人面前是英俊多金的獵物。
人生在世,總是很難面面俱到,可是劉銘做得很好。
他是慈愛溫和的父親,是忠誠而不缺幽默浪漫的丈夫,是可怕難纏的敵人,是睿智識人的上司,是難以上手的獵物。
像蔣少鴻,雖然在商人這個層面上比劉銘要成功,但他是一個不被女兒喜歡的丈夫,不被妻子原諒的丈夫,當然作為對手來說,要更可怕。
再拿陳哲這個多面體來說,他是陳淇的弟弟,是張晴的學生,是劉奕的朋友,是秦心的小色胚子,是蔣小喬的小弟弟,很多很多。
他是一個喜歡惹麻煩的弟弟,難管卻有用的學生,雙肋插刀的朋友,好色的小色胚子,害羞膽大的小弟弟,他要更復雜一些。
陳哲感覺劉銘雖然客氣禮貌,卻是一個極喜歡掌控別人,有統治欲而又堅毅聰明的男人,這樣的人無論做什么,都會很厲害,他不喜歡自己,以後會很難。
「在哪座樓?」劉銘一邊開車,一邊問陳哲。
陳哲笑道:「前面給我停下就好,多謝了,叔叔。」
下了劉銘的車,他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拿出電話找出薛倩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我是陳哲,你們還在江城大學么?」
「在的!」
陳哲點了點頭:「我去找你們。」
上了樓,在法律一個領導的辦公室里看到了薛倩,不止有薛倩,還有薛渝和韓俊,再加上兩人年輕的警察。
薛倩在專心的記筆錄,旁邊坐著兩個年輕的警察,刑偵經驗豐富的韓俊在問話。
他們正在詢問筆錄,這一上午已經問了七八個人的,剛剛結束的是對趙芳的談話,陳哲開門時正好和趙芳走了一個對面,趙芳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搞的,怎么沒保護好雯雯?她怎么樣了?」
「還好,在人民醫院,你去看看吧?」
趙芳顯然對陳哲很不滿,瞪了他一眼就出了門。
看他進來,薛倩低頭不說話,薛渝揮了揮手,一臉燦爛的微笑。
韓俊微微一笑,卻帶著一幅公事公辦的作風:「正好當事人之一來了,我們有幾句話要問你。」
陳哲直接坐在趙芳剛才坐的椅子上:「問吧,我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