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水。

「水鬼分兩種，一種會主動攻擊人類，以人類為食，一種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以死人為食。」我看著那些臉色蒼白的男生女生，「假設你們穿上防輻射衣，僥幸活了下來，那么接下去要面對的，就是陸地上的日行怪，天空中的飛屍怪，和水中的水鬼。他們會一直尾隨你，等你精疲力竭時，把你的屍體拖回，像那條魚一樣分食。」

「嘔！」

「啊！小易！小易！」

一些女生竟是暈了過去。

只是一條大魚的分屍她們就受不了惡心暈眩了，更別說出去看著同伴被分屍蠶食了。

星川立刻看她們：「快把她們送回去。」

「好！」幾個男生手忙腳亂地背起那些暈過去的女生往回。

我想，我今天不僅僅是毀滅了他們的好奇心，更讓他們的心里留下了可怖的陰影，或許會在接下去的幾天里，噩夢連連。

「可是阿鬼不是沒攻擊你？你馴化了他？」星雅疑惑地看阿鬼。

阿鬼帥氣地用手擼過自己光溜溜的頭，像是有一頭帥氣的頭發。

我微笑看他：「恩，你是最帥的水鬼。」

阿鬼開心的咧開嘴。

我看向星雅他們：「看，阿鬼聽得懂人話，所以，他是水鬼中進化出人類智力的一個，但外面一萬只水鬼里，也未必有一只會像阿鬼這樣能恢復人類智力，可即使如此，阿鬼……」我心中微沉，「依然沒有恢復語言功能……」

我難過地摸上阿鬼的手臂，才上來一會兒，他的手臂摸上去已經有些干澀了。

阿鬼拍拍我的手，像是在安慰我，那一刻，我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的感覺，這份感覺很奇怪，從心中一劃而過，又瞬息消失。

阿鬼轉身又跳入海中，那樣他的皮膚才會舒服。

我看向大家：「外面的輻射區里沒有食物，沒有干凈的水，也沒有干凈的空氣，雨水里帶有酸液，泥地里也是帶著腐蝕性的物質，你們對外面世界好奇，但你們的世界對我們外面的人來說，才是天堂。」

他們的面色還未從剛才的分屍中回神，但是神情在我的話中漸漸沉重。

我在血腥的風中沉默了一會兒，輕笑：「這才是我們平時呼吸的空氣，充滿了血腥味。」我看向大家，「今天先到這里，大家先消化一下，我們下次繼續。」我說完後，轉身走到玻璃海岸的盡頭，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玻璃平台上，海風揚起了我額前破碎的劉海。

身後是人群靜靜散去的聲音，他們很多人被嚇壞了。

「嘩——嘩——」血水開始沖下平台，讓我響起了鋼鬼城的那場戰爭，清澈的湖水，被奴隸和戰士的鮮血染成了紅色。

星雅默默地坐到我的身邊，臉色依然蒼白：「你說得……都是真的？」她似乎還沒死心。

「在我墜落你們海格島前……」我的手從那個破洞劃過天空，「我經歷了一場戰爭，那是一場……非常慘烈的戰爭。蝕鬼族用奴隸作為人肉，趕到我們的隊伍里……我們並不知道那些普通人是人肉，然後，突然間……怦！」

「沙——沙——」海水輕輕地掀起海浪，阿鬼靜靜地漂浮在起起伏伏的海浪上，帶著淡淡地哀傷地看著我。

「然後呢？」星雅輕輕地，帶著一絲顫音地問我。

我淡淡地看著前方起伏地，碧藍的海水：「你知道嗎？那里有一個湖，很美……和你們的海水一樣清澈，可是，那一天後，湖水，被染成了血紅色……」

星雅發出一聲輕顫的抽氣聲，他捂住了嘴。

「我的愛人……哈瑞……」我的眼眶漸漸濕潤，阿鬼游到我的面前，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膝蓋，我無神地繼續看著前方，「也在那次戰斗中……犧牲了，每天，我都看到水鬼偷偷上岸，把岸邊的屍體拽入湖里，那時我會希望，哈瑞不要留屍體，不然，就要被成為水鬼的食物了……」

「你不要再說了！」星雅難過地大呼一聲，從我身邊跑離。

我冷冷一笑，這下她不會再想出去了。即使打開門，她也不敢再踏出去一步。哦，我還忘了說，外面女人的待遇還是可以的，如果被蝕鬼族抓住，不會被吃，只是被很多人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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