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聽雷聲,擎風雨(1 / 2)

仙魔變 無罪 1820 字 2020-06-14

長街百魚宴,把酒臨風,閑看桃花落。

遙想這等景象,林夕也忍不住一笑,道:「那可真是極美。」

許笙看了一眼沿江平台上的兩個大石缸,也笑道:「今天晚了些,明天我再叫人送兩個大石缸過來,不然要是再有黑鱘或是鐵頭狗魚等物送來,你這里可是養不下。」

「如此那就多謝了。」林夕看著這名笑得很開心的黑面年輕人,再次致謝後問道:「這要多少銀兩?」

許笙悄然一怔,似乎根本沒有想到林夕會有這么一問,但林夕卻是馬上有些歉然的注釋道:「我知道這是朋友之誼,談銀兩實在有些不合適…但我現在在這位置上,又有不少人在盯著我,要是不提這個,恐怕又要被人抓住大做文章。」

許笙悄然沉默,點了點頭。

「雖然麻煩一些,那何必因為那些人而攪了興致,開心就好。」林夕點了點地上濕漉漉的大網兜和扭動得厲害的大皮囊,笑道:「即便是平時我在魚市上買到這些東西,也已經十分開心,尤其今日是你們把我看成朋友特地為我捕來,我當然是愈加開心。」

因為林夕說得誠摯,許笙想到了他修行者的身份,便登時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對於他這種修行者而言,銀兩的確沒有這些東西有價值,再加上林夕真正將他們當成朋友,這名出身於市井,身上帶著魚腥的黑面年輕人心中的一絲陰霾便霎時盪然無存,臉上再次放出高興的笑容。

「林大人說得是。倒是我把銀兩俗物看得太重了點。」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說道,「明兒我順便喊人把賬單送來,結得清清楚楚。」

林夕擺了擺手,認真道:「既然你們把我當成朋友,不是公事之時,便不要不斷喊我林大人,喊我名字就能夠了,說實話我一個小小提捕,不斷被人喊大人還真是聽不慣。」

聽到林夕此言,許笙卻是悄然沉吟,正色道:「好,那我今後便喊你林大哥。」

林夕苦了臉:「許笙你的年紀應該還比我大一些吧?」

「在這息子江上,誰有本事,誰能讓眾人服氣,我們便以他為大。」許笙看著林夕,認真道:「就如張二爺,他的年紀也不是他們幾個兄弟之中最大的,現在這息子江沿岸,最能讓這江上討生活的兄弟們服氣的,便只有林大人你了。不說別的,便是張二爺都做不到讓鸕鶿翁出來為他捕魚。」

林夕和張院長來自同樣的地方,本來就對這個世界的一些極度根深蒂固的尊卑觀念沒有什么概念,聽到許笙這么說,他本來也沒有什么堅持。也就在此時,小樓前方門前卻是又有客來訪,有人清聲問道:「請問提捕林大人可在?」

許笙便也不再停留,告辭離開。

林夕應了一聲,將大網兜和皮囊先行解開,將里面黑鱘和鐵頭狗魚分別倒入兩個大缸。

只見真是五條巨大的鐵頭狗魚,凶神惡煞,一倒入缸中都有些盤旋不開,越加暴躁,霎時嘩啦不嘩啦,不停的攪出一陣陣水花。

到了門前,有一名干瘦的中年男子安靜的戰立著,身穿普通粗布民服,夾著一柄油紙傘,看到林夕走出,悄然躬身,卻是分明有一種卓爾不群的味道。

「我是宇化家的人。」悄然躬身之間,這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卻是以極其沉靜的神容間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我知道你來自北邊山上的聖地,救了宇化無極的命,我們宇化家欠你一個大情,但你確定此刻便要動用這個人情?恕在下直言,你現時的情況似乎並沒有蹩腳到要動用我們宇化家的這個人情的地步。」

林夕打量著這名在夜色中到來的宇化家的人。

他知道對方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因為他便是將代表宇化家的令旗交給了最後審閱他發榜公文的吏部官員江問鶴,讓江問鶴幫他聯絡宇化家的人過來,江問鶴才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批復,然後稱病而走,連董鎮督和連戰山都不見。

他也聽得出此刻這名宇化家的人話語中的好意和自傲。

宇化家的人也有絕對的資格自傲,林夕也能理解這種自傲。就如給你一座山,只是用來砸一只蚊子,這自然會讓人覺得白痴而惱火。

「我並不是要宇化家幫我處理我身邊的這些事情,只是你們宇化家應該知道,我在鹿林鎮有父母,還有一個妹妹。我應該很快就會回去看他們。」林夕看著這名相貌普通的沉靜男子,帶著一種溫暖的情緒,平和的注釋道:「對於我而言,他們才是我最需要看重的,我不想讓他們有任何的不測,然而他們只是普通人,我又不能經常在他們的身邊,這銀鉤坊一案讓我也有些感觸,所以我想讓宇化世家還我的人情…是保證他們的足夠安全。」

沉靜男子眉頭悄然一皺,慢慢點了點頭,道:「這個還禮並不重。」

「我知道對於宇化家來說並不算重,但對於我來說卻是最為重要。」林夕笑了笑,對這名沉靜男子行了一禮,道:「所以拜托先生了。」

沉靜男子再次躬身回禮,道:「除非你自己犯下牽連九族大罪,否則宇化家只余最後一人,也必保你家人周全。」

也不再多言,這名沉靜男子躬身回禮之後,便轉身離開,消失在了東港鎮的夜色之中。

林夕知道,宇化家的這句許諾,比起雲秦一支萬人大軍的保護還來得有效,所以他更沒有什么後顧之憂,更為心安。

看著這名沉靜男子的背影消失之後,他便又走向了臨江平台。

上面樓閣里的魚片已經切好,要趕緊吃完,不然會變味道,而且這一條鐵頭狗魚的魚肉分量,對於他這一頓也差不多了,他只是想著兩個大石缸相隔比較近,是不是要在兩個大缸上壓些東西,不然以鐵頭狗魚的殘暴和能吃,萬一跳了兩條到旁邊放著黑鱘的大缸里頭,那這五條黑鱘可真是蹤影不見,白費了許笙等人的一番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