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聽到了比馬蹄聲更快的腳步聲。
他的心情頓時變得略微緊張,甚至莫名的帶上了一絲欣喜。
一名身穿青衫的年輕人和一名同樣身穿青衫的少女,以及數名身穿黑甲的雲秦將領破風而來,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你是林夕?」
這名口中充滿血沫的大莽修行者的目光完全落在了林夕一個人身上,頑強的發出了聲音。
「你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將神的天賦,真是和傳說中一樣,可以料敵先機?」
他看著林夕,連說了這數句話。
林夕只是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回話。
他看著林夕的眼睛,卻是好像驟然明白了,整個身心驟然放松,他臉上驚愕的神情也開始消失,反而露出了一絲難以言明的笑容:「我叫風沐白,奪月城人士,我很榮幸…。」
原本便虛弱的聲音到此戈然而止。
誰也不可能從這名死去的大莽修行者口中得到更多的訊息,不可能知道在這名大莽修行者生命的最後盡頭,榮幸後面的是什么字眼。
然而袁天諭等雲秦軍人卻都是一時沉默肅然,心中莫名的多了幾分激動。
因為不管這名大莽修行者最後想說的是什么話,對方臨死前的神情和笑容,便已足夠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出林夕和尋常修行者的不同。
「這便是你所說的敬畏?由你已經創下…我必須維護的敬畏?」林夕輕輕的搖了搖頭,在心中無聲的說了這樣一句。
……
……
如東陵軍部,監軍處一間廳堂內,秋墨池平靜的等待著。
一名監軍處圓臉官員快步的走入了廳堂,氣喘未平,秋墨池便眉頭挑起,「來了?」
「林夕和龍蛇雲騎校尉袁天諭遭遇了大莽修行者的刺殺,林夕沒事,但青龍峽官道被大石堵塞,車隊通行不過,繞道而行,至少還要大半日的時間,才能到這里。」圓臉官員連聲說了數句,又開始連連喘著粗氣。
「遭遇刺殺?」
秋墨池微微沉吟,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無論有沒有受傷,在急切趕路之間,遭遇刺殺還必須改道,心情總會變得更不舒暢一些。既然如此,不若你幫我想想辦法,讓他來見那些人時,心情更差一些?」
圓臉官員呼吸漸勻,聽到此語,臉色卻是猶豫,「大人,林夕有青鸞學院的靠山,且他本身便是極不容易對付,先前和他不對的官員,都是十分不順,十分邪門…」
秋墨池伸了伸手,打斷了這名圓臉官員的說話,「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明白,這終究只是中州城某位大人物和這林夕的事情,要想往上走,便不能走回頭路。在朝堂之中,最忌便是牆頭草兩邊倒,到時倒了,哪邊都不會扶起,反而會踩你一腳。鐵定了心投靠一邊,哪怕倒了,上面說不定還會扶你一把。而且青鸞學院又怎樣?難道青鸞學院出身的,就天生可以壓在我們這些苦讀出身的雲秦官員頭上?」
「這林夕…我是對付定了。」
微微一頓後,秋墨池冷冷的笑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又能用什么手段,證明給我看。」
「退一萬步講,即便他有什么證據能證明,那我便大大方方給他認個錯,按章辦事,難道他還能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