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冷秋語的心便分外的柔軟,她微微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這段時間也應該會一直跟著這支軍隊,你記住我這支軍隊的旗號,留意著,或許便能知道我大致在哪里,若是有機會,便能再見。」
李開雲的眼睛更加明亮了些,但心中卻是因為激動而更加緊張,一時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正在此時,軍營中的車隊卻是已經開始整裝。
知道短暫的見面過後離別的時候又要到了,李開雲的眼眶驟然有些微紅,一時只是猛的點頭。
「如果我有機會經過的話,我也會過來的。」冷秋語又猶豫了一下,看著李開雲,輕聲說道:「保重。」
「保重。」
李開雲終於說出了這兩個字。
看著在夕陽的余暉下離開的少女,他的心情,只能用艱難兩個字來形容。
……
……
一輛馬車正朝著中州城前行。
距離前面最近的一個驛站,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距離中州城,還有兩天的時間。
這輛馬車之中,坐著的是一名臉龐滾圓的白胖中年男子,臉上始終掛著天生般的和善笑容。
這名白胖中年男子,正是文玄樞的心腹之一,吏司資庫官洪鮮花。
任何秘密,尤其是對於一些身居高位的人極其有用的驚人密報的傳遞,都絕對不可能是單線。
洪鮮花自己,便是其中一條線。
一些事情,他到了中州城之後,便自然會極其詳盡的朝著自己效命的主子匯報。
然而就在這平靜的行進過程中,在清晰的馬蹄聲和車輪聲中,驟然插入了一聲極為懾人心魄的巨響,就像是一個鐋鑼驟然被一根巨木撞破。
洪鮮花本身並不算厲害的修行者。
他只是剛進魂師的修為,且一直是在中州城中文職,恐怕軍中隨便抽出一名低階修行者,都能將他殺死,所以在這聲巨響發出的一瞬間,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什么。而幫他駕車的馬車,卻是一名中州城中略有些名氣的厲害修行者。
只是此刻這聲巨響,卻就是在幫他駕車的修行者身上發出。
在洪鮮花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幫他駕車的修行者的身體已經撞在了車廂上,撞碎了半邊的車門,連車廂夾層中的鋼板都硬生生的折彎。
洪鮮花看到,他的這名護衛高手手中的一件環狀魂兵也已然彎曲,而他的頭顱,則已經完全凹陷下去,根本沒有了任何的氣息。
車門碎裂,陡然看到這樣景象的洪鮮花,才徹底反應過來,方才的這聲巨響,竟是對方的某件兵刃敲擊在他護衛高手的魂兵上,然後再瞬間硬生生壓打在頭顱上發出的聲音。
他駭然的往前看去,只看到一名上衣完全炸裂的魁梧絡腮胡子漢子手持一根赤銅色魂兵長棍,冷冷的笑著。
這名身上肌肉如岩石一般高高鼓起的絡腮胡子漢子身旁,站著一名手持著黑色長槍的婦人。
「是皇帝的人,洪鮮花,沒錯。」
只是看了他一眼,面色如鐵的婦人便冷笑了一聲,也不多說,「嗤」的一聲裂響,直接一槍如電,刺向車廂中的洪鮮花。
在這一瞬間,洪鮮花想到了這兩人是常繼和祁紅,都是屬於鍾家的軍中高手,之前都是在中州衛中當教習,分授棍技和槍術…很顯然這只是一次鍾家的人對於皇帝的報復性刺殺。
洪鮮花明面上是皇帝的心腹之一,但實際上,卻早已是文玄樞的人,所以這是一次陰差陽錯的刺殺…而在這一瞬,洪鮮花卻無法辯解,也來不及辯解。
霸烈的軍槍狠狠的洞穿了他的身體,將他的身體釘在了車廂尾,他的身體撞裂了整個車廂尾部的木板,槍尖洞穿了車廂尾部夾層的鋼板,在劇烈的旋轉中,收縮回去,整柄長槍在面目如鐵的婦人手中瞬間安靜,唯有手掌和槍桿劇烈摩擦處有些熱意還在散發。
鮮血如柱,從洪鮮花身後那個車廂孔洞中噴出。
洪鮮花眼神空洞的貼著車廂滑落,死在車廂最後的角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