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不奢望能夠贏得這一戰,此刻充斥在他們腦海里的唯一念頭,就是拼了命也要殺死秦惜月。
在戰馬都因為陣腳大亂而有些回轉不靈的情形下,其中許多大莽重騎甚至直接躍下了馬,爆發出自己所有的潛力,沖向秦惜月。
在突進的林夕和邊凌涵、高亞楠的前方,一些因為絕望和察覺那些軍士意圖的大莽重騎,也嘶吼著擠向了林夕和邊凌涵。
林夕等人的身側已經有許多雲秦軍人,且有高亞楠,這些沖上來的重騎無法真正威脅到林夕和邊凌涵,兩人的施射依舊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流暢,沖向秦惜月的重騎紛紛倒下。
然而在對方這樣決厲的沖殺之下,還是有數名大莽重騎沖到了秦惜月的身前。
秦惜月已經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傾注在了對那名大莽將領的最後一擊之中,所以她此時她已經比起這些沖近身邊的任何一名大莽重騎都要羸弱,她已經不可能阻擋這幾名大莽重騎的刺殺。
距離她最近的大莽重騎已經充分感受到了她的虛弱,看到她沒有做出任何迎擊之勢,他的心中浮現出了一絲欣喜,狠狠的仰起了手中的重劍。
他身周的數名大莽重騎,也是狠狠的仰起了手中的重劍,心中都是充滿了絕望和殘忍交織的莫名快意。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只很可愛的黑色爪子從秦惜月身旁地上伸了出來。
也只是到這個時候,因為被一股恐怖的氣息籠罩,心臟都瞬間抽搐,這幾名大莽重騎才注意到了,一只渾身黑色絨毛柔軟的可愛黑狐貓,正看著他們。
這只黑狐貓,有三條尾巴。
一片雪花出現在空氣中。
這第一片雪花出現的時候,這幾名大莽重騎的身體就被凍僵了,眼睛直接被凍成了凝固蛋清狀的模樣,身上的鎧甲和手中的重劍,第一時間爬滿了白色的霜花。
然後更多的雪花飄落,將這幾名大莽重騎要堆成雪人。
急促的驚叫聲響起。
本來還在急速沖向秦惜月的所有大莽重騎都停住了腳步,有些被身後的馬匹沖撞,或者來不及勒住自己座下馬匹的大莽重騎依舊沖入了寒氣爆發的區域,然後這些大莽重騎也變成了雪白的雕塑。
有一匹戰馬前半截身體在寒氣爆發的區域,在最後的驚恐之中,這匹戰馬的雙蹄離地,前半截身體抬了起來,被凍住,僵住。
然後這匹戰馬變成了前面半截身體是白色的雕塑,因為一時的重心沒有失去,而僵在空中,足足維持了數息的時間,才轟然往一旁倒下。
吉祥收回了爪子,黑色圓亮的眼睛看著周圍這些重騎,偷偷的喘氣。
所有逼近秦惜月的大莽重騎如一圈潮水般往後驚恐的退。
這些雪白的冰雕和兀自在飄落的雪花,再次提醒了這些大莽軍人林夕的另外一個身份。
殺死秦惜月,已經是在這樣的潰敗之勢之下,這支大莽重騎唯一的威嚴和對林夕的反擊,這樣唯一的願望都已經不可能實現,那便是真正的絕望。
這支大莽精銳重騎徹底的潰敗,混亂,所有人不再想戰斗,都開始四散而逃。
林夕沖到了秦惜月的面前。
他身外的青布衣衫有了幾條裂口,他只是沉吟了極短的時間,便將這件青布衣衫直接震裂,從身上脫落,露出了耀眼的紅色大祭司長袍。
這一瞬間,整支雲秦軍隊便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和吶喊。
「好久不見。」
林夕便放下了弓箭,看著秦惜月,真誠而溫潤的微笑道。
「很好看。」秦惜月看了一眼林夕身上閃耀著動人光彩的大紅祭司袍,露出了美麗得驚心動魄的微笑:「比你當天參加青鸞學院大選時那件紅衫還要好看一些。」
「啊?」林夕有些傻眼,「你當時都看到我了?」
「不要說這么白痴和無聊的話好不好,當時靈夏湖邊只有你一個穿那么大紅的衣服,想不看到你也難。」邊凌涵瞪了林夕一眼,和秦惜月點頭致意,揉捏著自己酸麻的手指。
高亞楠微微的一笑,繼續往前奔行追殺。
林夕笑了笑,沒有再多說讓氣氛變得輕松的話,他此刻身上的紅色,比起當日靈夏湖畔那件母親親手給他縫制的衣衫上的紅色,多出了許多的意義。此刻他也必須承擔更多的事情…他動了,如同一朵怒放的紅蓮,行在軍中,一股比此刻陽光還要明亮的光明,從他的手中涌出,落到一名受創極重,已經無法呼吸的雲秦軍人的身上。
這里只是一個很小的戰場。
林夕知道接下來他還要迎接更為慘烈,甚至他都無法應付的艱難大戰,他清楚自己不可能救下所有這里受到致命傷的軍士,但他知道自己可以給這些雲秦軍人更多的勇氣和信仰。
無法呼吸的雲秦軍人身上一片光明,開始恢復自由的呼吸。
看著在光明的閃耀下更加明亮和耀眼的紅色,所有的雲秦軍人,再次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吶喊聲和歡呼聲,他們的體內,瞬間充滿了更多的力量。
五千「雜兵」,將三千重甲騎,殺得潰不成軍,屍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