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整支大軍都在震顫。
因為絕大多數的人都在顫抖。
很多人看著林夕手里那一根還完好的楊樹枝條,再也無法邁動腳步。
……
這支煉獄山的大軍里,有一名年輕的將領。
這名年輕的將領便是這整支煉獄山大軍的最高統帥。
他身穿著一身藍金色的鎧甲,坐在大軍之中其中一座火山口接近頂部的戰車上。
這樣的景象也讓他有些戰栗,身上的肌膚起了一粒粒的疙瘩,然而他卻並沒有覺得恐懼,他在這山上,遠遠的眺望著一個人便以無形的壓迫,迫停這樣一支大軍的林夕,冷笑著出聲:「怕什么,他再強也只是一個人,當年的李苦,也只不過是用威嚇的手段,才能殺入軍中殺死主帥。只要不被他嚇破膽子,他必死無疑。你們看看周圍,這里是超過十萬的大軍…殺了他!」
這名年輕將領所在的戰車前端,有一個白金骷髏頭狀的魂兵,當他的魂力涌入這件魂兵的符文之中,這件魂兵之中響起了無數呼嘯聲,最終又只是將他的聲音擴大了無數倍,從這座火山的山頂傳到了戰場的任何一個角落,任何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聲音讓林夕仰起頭來,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林夕和秦惜月都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然後林夕隱約看清了這名年輕將領的面目。
「裘路,居然是你?」林夕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的聲音也響起,好像水波一樣,傳到那座火山山巔。
秦惜月微微一怔,她的腦海之中出現了學院的一個「金勺」學生的影子。
她想起了裘路是誰,然而她卻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個和她們一起進入青鸞學院的金勺,竟然會成為此刻煉獄山大軍的統領。
「不錯,是我。」
火山口上,已經變得不再稚嫩的裘路笑了笑,露出了潔白的牙齒,有些殘忍的冷道:「林夕,你大概想不到,在離開學院之後,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吧?」
「我的確沒有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林夕停了下來,他微仰著頭,很少見的在面對敵人的時候有耐心的說道:「以往不管在學院有什么爭端,不管土包金勺邊蠻有什么天生的看不慣,但至少都是學院的學生,我沒有想到你也會背叛,而且居然還會成為煉獄山這樣的大軍的統領。」
「此一時,彼一時,我一直都很想殺了你,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裘路有些感慨的說道:「沒想到你會自投羅網。」
「是因為都是學院的學生,所以我才和你多說一些話。畢竟不管好的壞的,有關我們在學院里的一切,都是值得珍惜的回憶。」林夕搖了搖頭,道:「你以為我殺不了你?你別忘記,你在學院提出和我決斗時,也是同樣信心滿滿。」
「即便你有大黑,都不可能穿越這樣的距離殺死我,更不用說你已經沒有大黑。」裘路冷笑著,厲聲,近乎吼了起來,「殺死他!」
在他的厲吼聲里,大軍里許多人覺得他說得是對的,整支大軍再次開始移動。
「你錯了。你的認知,還局限在所有聖師階的力量上…還有,我沒有了箭,但用劍也是一樣。」
然而林夕只是平靜的說了這一句。
他的那柄飛劍,從他的身後升騰而起。
然後這柄劍不再向世間的任何飛劍那樣運行,而是隨著他的目光,直接在他貫注的難以想象的力量的推動下,沖上了高空,直接超脫了他的控制。
他的身前爆開一團元氣和音波。
他的飛劍就像箭矢一樣,射上天空,飛到不知如何的高度,只在墜落時,所有的人才看到了他的飛劍化成的那一個小點。
他的飛劍隨著他的心意,就像箭矢一般被他所用,拋飛出去,墜月一般落下。
那一個落下時才被人看到的無盡高空中的小點,在瞬間又化成一條劃破天空的流火。
飛劍的後方,空氣燃燒產生的幽藍火焰,在空中留下了一條長痕。
裘路原先冷傲的面容變得無比的蒼白。
他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林夕的這一柄飛劍在隔著世間任何武器都打不到的距離墜落,也已無法擁有絕對的精准,然而這股從空中鎮落的力量,卻太過龐大,籠罩了數丈方圓。
在飛劍接近地面之前,飛劍帶起的元氣渦流和沖擊波,已然降臨地面。
在裘路無比驚恐的目光中,他的身體根本無法動作,被瞬間往下壓矮數寸,他的身體中傳出無數骨碎和血肉破碎的聲音。
「轟!」
飛劍終於落地。
在恐怖的沖擊和爆炸聲中,他和戰車一起被震飛出去的同時,他的整個身體也出現了無數的孔洞,破碎的血肉和骨骼,從中噴灑出來。
林夕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送別這個昔日的金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