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歐歐。」喬斯光頭連點：「穿著武僧服，剃成光頭，練功才能很快進入狀態。我練習空手道的時候，如果穿別的衣服練，就是無法投入，但穿著那白色的道服，褲子，系著腰帶，就覺得很容易心無雜念。」

「你說挖土是功夫么？」蘇劫不在服裝問題上糾纏，而是問另外一個問題。

「當然是功夫。」喬斯的光頭反射陽光，油乎乎的一層汗，很滑稽，他神神秘秘的說著：「這挖土這應該中國功夫獨特的鍛煉方法，我們練習格斗術有兩個必須訓練的項目，就是用大鐵錘砸輪胎，還有翻輪胎。你知道不？」

「知道。」蘇劫點頭：「很多電視網上都看見過那些格斗選手的訓練，鐵錘砸輪胎，翻輪胎。據說可以鍛煉到很多地方。」

「是的。」喬斯一邊說話，一邊調整自己的姿勢來挖土翻土：「鐵錘砸輪胎是訓練人的核心肌肉群穩定性，還有人體扭轉爆發力。翻輪胎，可以鍛煉全身協調性還有腰腿的力量。而現在我們挖地翻土，這兩種都鍛煉到了，還鍛煉到了很多不能夠鍛煉的地方，輪胎是個不變的東西，泥土則是多變，誰也不知道泥土下面有沒有堅硬的石頭，所以我們鋤頭挖下去的時候，力量不能夠用老，要先探索泥土中的虛實，然後做出准確判斷。大地，就好像你的對手，永遠不知道他會出哪一招，你在翻開泥土之前，你也不會知道泥土之中，到底蘊含了什么。」

「喬斯，你居然懂得這么多。」蘇劫心中極其震撼，他沒有想到，一個外國人，居然能夠從鋤地之中，發現這么多的哲理。

「我在來學習之前，詳細的研究了下中國功夫。而且還學習過詠春拳。」喬斯壓低聲音，好像在說一件秘密的事情，隨後他的手好像蛇晃動了兩下：「蛇拳，鶴拳！」

「喬斯，你有點中二。」蘇劫差點大笑起來，但他一笑，腹肌就牽扯得痛，變成了齜牙咧嘴。

這兩天干活全身肌肉都在疼痛。

「中二是什么意思？」喬斯疑惑不解。

「中二就是很帥的意思。」蘇劫強忍住笑。

「靠。」喬斯對蘇劫比了個中指，「你當我傻啊。」

「也不知道這鋤地挖土到底是什么武功，古洋教練也不明說。」蘇劫還是想弄個明白，他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他學習上也是如此，最擅長思考和接受新東西。

「阿彌陀佛，這就是禪，武僧，氣功，要自己領悟。」喬斯倚著鋤頭，雙手合十，裝模作樣。

蘇劫忍不住也還了他一個中指。

「兩個人一組，相互按摩放松，用活絡油按摩酸痛地方。」

教練古洋喊停。

學員都如蒙大赦，趕緊放下鋤頭，躺在地頭的塑料薄膜，一對一給對方按摩腰酸背痛的地方。

喬斯和蘇劫是一組。

「蘇劫，我看你沒力氣了，先幫你按，等你恢復力量了，再幫我按。」喬斯示意蘇劫躺下來。

蘇劫巴不得，趕緊躺下，這時候喬斯從口袋里面拿出來了「明倫牌」活絡油，打開蓋子，就有股刺鼻氣味，倒在手掌上，開始按摩蘇劫的腰，背，腿，肩膀，還有手臂，腹部，膝關節，足底等地方，這些因為鋤地掘土酸痛不已的地方。

按摩的方法就是搓，揉，掐，按。

第一天入學，頭一個小時，教練古洋教的就是這個，很簡單，容易學。學完之後，就去挖土，一直挖到現在。

這活絡油塗上去之後，開始火辣辣的，似乎辣椒水，但過了一會兒，又變得很清涼很舒服，蘇劫整個人快要睡著了，極度放松。

活絡油不是市面上生產的，而是入學之後學校發放的，據說是特殊秘方。

明倫武校的創始人叫做劉光烈，是個老武術家，精通醫術，掌握很多中醫秘方，創立武校之後，還開了中醫葯廠，制作各種跌打損傷的葯物，效果很是不錯。

反正蘇劫覺得比市面上的各種活絡油都要好。

要不是這種活絡油的支持，他這種城市少年，早就累垮了。

按摩了三十分鍾，輪到喬斯躺下，蘇劫來按。

這個時候，蘇劫已經恢復了體力。

「果然是練功不用葯，遲早得上吊，舒服.....」喬斯被按摩的時候，長長噓了口氣，用有些結巴的中文說了句武術中的諺語：「你們中國農民太偉大了，這么整日鋤地翻地，也肯定沒有用活絡油按摩，居然還能夠堅持得下來，一干就是一輩子。」

「喬斯，你為什么來中國學習功夫？我看你的格斗術很好，而且現在世界格斗大賽的賽場上，從來沒有中國功夫的身影，大家都質疑中國功夫是騙人的不能打，你還這么信奉中國功夫，難道你看見過高人么？」一邊幫喬斯按摩，一邊說出來心中的疑問。

他來到武校兩天，根本也沒有看到武功高強的人，學習的東西很簡單，就是挖土翻地這能夠用來格斗？打死他都不信。

蘇劫不怕吃苦，但他怕吃苦了還沒有效果，南轅北轍走彎路。

「比賽是比賽，打架是打架，千萬不能夠混為一談。」喬斯陷入了回憶：「我最開始學習的是巴西柔術，那是地面技，在比賽之中很好用，也拿過幾次小型地區比賽的冠軍，後來在一次街斗中我鎖住了一個流氓，但在翻滾之間，我的頭磕碰到了地面上的街角，出了很多血，我就知道，巴西柔術只適合於擂台上，在復雜的街頭，你和別人在地面上扭打，自己都不知道會出現什么意外。於是我是學拳擊，但後來被人用腿打暈，我又去學習泰拳和踢拳，但有次遇到了一個幫會成員，他是個黑人，學習的中國功夫洪拳，我的技術比他高，但他就如老虎似的凶猛，我在他的進攻面前，根本不敢面對，一敗塗地。於是我就來學習了。」

「你的實戰經驗太豐富了吧。」蘇劫早就看見了喬斯身上許多疤痕，都是街頭斗毆弄的，也許是一人對上多人，也許是手拿武器，各種情況都有可能遇到。

「喬斯，你看我如果要快速提升自己的格斗水平，能夠打贏人，到底應該怎么辦？」蘇劫問出來了個關鍵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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