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怒其不爭(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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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日宛這輩子都不知道拖延症這三個怎么寫,端著溫柔端庄的笑,拎著魏長澤就去了自己的廂房,本還想收拾收拾行李,可魏長澤當真是對得起『身無長物』四個字,肩膀上搭著的那身臟衣服和身上穿著的這身干凈的,就是全部行李了。

這倒也省了事。

可憐魏長澤就莫名其妙的被逼上了梁山。

邵日宛引著他走進自己的院子,他的這地方也並不太大,卻已經比別的弟子好了很多,畢竟與那些旁支不同,這具身體原本的主子也算個出身名門,宗主邵陽峰又是他親舅舅,加之也有些靈根,自小這吃穿用度也是緊著他用的。

他伸手推開雕刻精致的紅木門,房間內的布設映入眼簾。

這里雖不算很大,卻勝在精致,一張圓案木桌刷著掛著暗褐色的漿擺在小窗之下,上面摞著幾只小巧的白瓷茶器,再往里望去,一張山水墨畫的屏風橫隔在面前,里面該是張床,屏風兩邊各放了兩盆綠色盆栽,郁郁蔥蔥的好不喜人。

邵日宛躬身道:「師弟請。」

魏長澤倚在門框上,勾著嘴角笑道:「師兄客氣,還是你先請。」

邵日宛立刻明白過來,他這是怕自己給他下了什么套,他也不解釋,直接邁步走進內室,一撩衣袍坐在了小凳上。

微笑著看著魏長澤。

紙窗未關嚴實,一道陽光打了在了他白凈的臉上,顯得眉眼溫柔平和。

魏長澤挑了挑眉,隨意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也走進來坐在了他的身邊。

邵日宛道:「准備的倉促,師弟將就著住,再有什么需要的便直接告訴我。」

「不倉促不倉促,」魏長澤道:「師兄有心了,師弟惶恐啊。」

邵日宛:「不惶恐不惶恐,應該的應該的。」

說完這句,兩人便陷入一種詭異的沉默之中。

邵日宛咳了一聲,開口道:「可還有什么吃穿用度上的需要,盡管跟我說。」

魏長澤:「有吃有住已是不易,不敢再有什么非分要求了。」

他活的不易,要求自然也不高。

邵日宛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說,不要顧忌,師兄以前不知你的境況,既然現在知道了,就不會坐視不管,你且放寬了心吧。」

魏長澤一臉冷漠,左臉寫著『不』,右臉寫著『信』。

邵日宛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他這突然的示好來的太過於莫名其妙,恐怕魏長澤覺得他是有所圖謀才接近他。

邵日宛順勢道:「你有天資,以後便跟著我修煉,師兄愚鈍,以後還望你指點一二。」

魏長澤了然的『啊——』了一聲,道:「好說、好說。」

小樣,邵日宛心道:我治你還不容易。

「這是有一點,」魏長澤慢悠悠的道,「修煉就不必了,師兄有什么問題直接來問,我盡力幫。」

邵日宛:……

邵日宛哭笑不得道:「你不修煉想干什么?」

「人各有志,」魏長澤道,「師兄就不要強求了。」

邵日宛也是分不清,他這是認真的還是在驢他。

魏長澤在原著中,那簡直就是勤奮刻苦的代名詞,只不過是苦於修煉無門,一直到了十九歲因魔入道,才漸漸的強大起來。

這可能只不過是魏長澤的試探而已。

邵日宛咳了一聲站起身來:「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只不過每日講學師弟切不可推脫了,我明日一大早便准時來叫你。」

魏長澤:「有勞師兄了。」

這便是逐客令了,邵日宛這次真沒有理由再刷存在感,再者他也確實還有點事情要辦。

他莫名其妙的把魏長澤擺到了這個位置,就算抽風,也得給邵陽峰個抽風的病因。

「大師兄——」一嬌俏女聲在門外響起,見到廂房的門敞著,便跑過來探進頭來望了一望。

「師兄你怎么——誒?」她突然看見了魏長澤,頓時皺起了秀氣的眉頭:「你怎么在這里。」

這女子正是剛苦苦哀求著要下山去玩的,他可愛的小師妹,名喚燁秋,,二八年華嬌蠻可愛,卻也沒什么腦子,這樣的小角色在某點文里,連主角的後宮都進不去。

但在清門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卻也是個團寵了。

邵日宛道:「他也算是你師弟了,怎就廢了禮數?」

燁秋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大師兄你怎么了?」

魏長澤一只手支著自己的下巴,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

憑良心說,他也覺得邵日宛大概是有點毛病。

邵日宛仍是不急不緩,只是問道:「你怎的又回來了?不是下山去了嗎?」

「還說這個,」燁秋頓時氣道:「我再也不跟三師兄出去了!」

邵日宛笑道:「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燁秋:「還不到山下就到處去勾搭那些粗鄙下人,真是好丟臉,我自個兒回來了!」她說道『粗鄙下人』的時候,眼神刻意的掃向了魏長澤,做出不屑的姿態來。

邵日宛頓時皺了眉頭,卻見魏長澤好似沒看到一般,自顧自的倒茶飲水。

燁秋見他不理自己,索性直接點名道姓:「你可也知道,師兄這里一事一物均是從邵府帶來的,金貴非常,你喝這茶,可嫌燙嘴?」

魏長澤:「其實有點淡,不如你自己來試試?我口重。」

燁秋給哽了一下,正待說話,突然被邵日宛打斷:「不可無禮。」

燁秋不理解道:「師兄?」

邵日宛神色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堅定,然而卻依然是溫和的,只是道:「明日我會帶著長澤去江亭。」

「啊?」燁秋不可置信地指了指魏長澤道:「為什么?他?」

邵日宛:「長澤平日了受了諸多苦楚,我這些日思及如此便寢食難安,想來師門上下也沒什么隔夜的仇火,更沒什么天大的誤會,我引著他走動走動,這結便也就解開了。」

燁秋大概是不會懂了,這在現代就叫: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然而現在她只覺得,大師兄大概是被魏長澤下了降頭。

燁秋:「師兄可知何為養虎為患?你怎么和師父交代?」

「哦,是我說錯了,」她又挑著下巴輕蔑道:「算是我說錯了,一個被逐出家門的傻子,算得什么『虎』?」

邵日宛驟然嚴肅道:「燁秋!」

燁秋無所畏懼的抱著胸,一張小臉抬得高高的。

邵日宛心道不好,魏長澤年少,心思重,恐怕聽此也不會打嘴架,只是勢必要記下仇火了。

他記恨著燁秋倒也無所謂,就怕牽連了自己啊!

正當邵日宛正想著如何幫他找回點場子,便聽見這個不會打嘴架的未來老祖突然開了口。

魏長澤:「啊。」

邵日宛當即緊張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