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栽贓嫁禍(三)(2 / 2)

無妄之災,邵日宛只能受著。

眾人挨完了訓,還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已經被趕了出去,只怕邵陽峰是晾他們一晚,明日要憋個大招。

一個瘦高的弟子目光不善的來回往魏長澤身上瞟。

魏長澤只做不知,挺直脊梁骨目視前方,他比眾人高出一頭,一副天然的鶴立雞群模樣。

那弟子『呸』的一下,沖著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眾人圍湊在一起,偶爾側目,表情多有不恥嘲弄。

邵日宛淡淡的開口道:「四師弟心眼好,見不得腌臢。」

那瘦高的男人被點了名,僵了一下。

邵日宛接著道:「我尚還記得你剛來時,家中老父犯了偷盜罪,衙門要五兩黃金贖人,你拿不出便來求我,我給你了六兩,剩下的叫你留給家中老母,省得惦念。」

他越說,男人臉色越差,這往事本是辛秘,邵日宛也曾允諾不會說出去,清明山向來注重出身,案犯之子決計不能上山。

邵日宛:「師弟好運氣,得了師父器重竟還入了門,果然僅是不同往日,有了立場唾棄別人了。」

眾人懷疑的看向了瘦高男人,那瞥向魏長澤目光又剮在了他的身上。

烏賢道:「這是當真?」

瘦高男人一陣搶白辯駁,臉紅脖子粗。

魏長澤無甚興趣的看了一眼,道:「我們走吧。」

邵日宛點了點頭,兩人直接去往祠堂。

燁秋一直默默地綴在身後。

一路無言。

祠堂空曠,平日里木門疏於修葺,打開時發出『吱呀』一聲,塵土在陽光下跳動。

魏長澤拎起一塊明黃蒲團,拍起一陣灰,他也不停下,一直到再彈不出灰塵時才放到了邵日宛腳下。

然後自己隨便找了一塊直接坐下了。

邵日宛也跟著坐下,本來要靜思己過的祠堂讓他倆生生當成了避暑聖地。

燁秋沒有進來,大抵是因為祠堂里只有他兩人,怕受了欺負,躲在外面逡巡。

魏長澤背靠著供台,胳膊肘向後搭在上面,像個大爺一般坐在地上。

邵日宛道:「你打算如何?」

魏長澤笑著道:「我說了算嗎?」

「當我沒說,」邵日宛當即改口,「咱倆分析分析。」

魏長澤:「分析什么?」

邵日宛:「他為什么讓咱們來祠堂?」

魏長澤:「想著怎么給我把罪名坐實,結果了我。」

「有理,」邵日宛道,「唉你到底碰沒碰燁秋。」

「天地良心,」魏長澤哭笑不得道,「我真是斷袖。」

邵日宛道:「有的斷袖也能跟女人……啊。」

「什么?」魏長澤故意逗他,問道:「哪個啊?」

邵日宛委婉道:「翻雲覆雨,*一夜。」

魏長澤挑了挑眉:「能又怎樣,我何必呢,明明這眼前不是有比她好上不知多少的人么。」

邵日宛自然不會上趕著問這人是誰,只是道:「他明日估計又回是一通顛倒黑白,你待要如何?」

魏長澤挺了挺腰,像是談論天氣一般道:「怕是不好過,他若簡單的罰罰我我便認了,左右不過皮肉之苦,不過多半是不會這么簡單,好不容易逮到了我,還不挑斷了我手筋腳筋,讓我永世不得翻身?」

邵日宛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道:「當真?」

魏長澤看了他一眼:「你該是不知道,他曾經在我手底下吃過虧,所以才會如此看不上我。」

邵日宛是真的不知道,他本就沒怎么細讀《創世神》這本書,這具身體的原主更是個一問三不知,所以聽到這話便問道:「什么時候的事?」

魏長澤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猶疑著思考了片刻,道:「我七八歲時吧,邵陽峰曾下山游歷,曾到魏將軍府好一通胡說,揚言風水不好,擺位不對,我老師粗通周易,在我耳邊說了兩句,我便當著眾人的面頂撞了他,弄得他很是尷尬,匆匆的走了。」

「說起來他多半也沒錯,」魏長澤笑了笑,饒有興致的道,「不然我怎會落得如此下場?我那老師才是個半吊子,自己學四書五經還不夠,連周易也想插上兩腳,自己不敢上前去說,便慫恿著我去得罪人,讓邵陽峰白白的討厭上了我。」

這往日的苦楚在他嘴里就仿佛一個笑話一般。

邵日宛並不欲安慰他,反而跟著他笑道:「那就怪了,邵陽峰既然未錯,何苦夾著尾巴逃了?」

「你傻的嗎,」魏長澤道,「我當時可是嫡長子,跟皇上沾親帶故的,世人又都說我是不世出的天才,他敢跟我頂撞嗎?」

邵日宛嘖嘖道:「孽緣。」

「當真,」魏長澤也感嘆,「種因結果啊。」卻並沒有什么悔恨的意思。

邵日宛道:「他總不至於為了這小事記恨你這么久,還是因你身份地位,他總惴惴不安,覺得你欲反撲,既怕又恨。」

魏長澤沖著他笑,道:「還是大師兄明事理。」

「少拍馬屁了,」邵日宛道,「若是如此,你也不必久留,去找鄭千秋得了。」

魏長澤不正經的道:「哎呀,我這不舍不得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