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肆意恩仇(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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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已漸漸入冬,寒來暑往與修煉者而言不過是白駒過隙,外面天色看著便感覺冷,寒風打在窗欞上,氣勢倒也嚇人。

邵日宛抱了一個湯婆子,窩在小桌前看書,偶爾伸出手來翻兩頁,又趕緊放回去焐著。

還未真得冷起來,可沒有暖氣空調真是有些受不住。

月余前托了人捎來了些炭,否則就靠著清明山每月發得份額當真撐不過這個冬天,去年的這個時候邵日宛本打算熬一熬,興許也就撐過去了,卻每晚都凍得四肢冰涼,實在不得已還是讓家里捎來了些耐用的炭火,吃一塹長一智,今年索性也不掙扎了。

估摸著到了飯點的時候他收拾了收拾,去了飯廳。

這兩年邵陽峰倒是又收了兩個徒弟,清明山這個小廟自然收不下什么大神,大家資質都平庸,倒是誰也不嫌棄誰。

邵日宛坐到主座上,淡淡地道:「大家用吧。」

眾人這才舉筷,自出了魏長澤那事之後,邵日宛和他們也有了隔閡,不過有他這個大師兄的身份壓在眾人頭上,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更何況邵日宛本就不怎么在意這些。

這些人如何跟他有什么關系,左右不都是些炮灰?

烏賢道:「大師兄,今日師父問了一嘴,練功池里的水打算何時換?」

「這兩日忙,」邵日宛頭也不抬,「我明日得了空去吧。」

烏賢也不太願意干這個傳話的活兒,里外不是人,有些尷尬,只能點頭應了。

一名弟子道:「那池子都要凍上了,還需要換水?」

烏賢:「不是還沒上凍?師父怕有自己的打算。」

邵日宛始終不太經心,放了筷子:「大家用著,我回了。」說著便起了身。

眾人看了他兩眼,也不說什么了。

出了門,正見一個毛頭小子沖著他跑來,手里還拿著封信沖著他揮。

邵日宛笑道:「來信了?」

方勝氣喘吁吁:「十二塢的信鴿,鴿子我已經放啦,這是信。」

昔日的小道童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少年,眉眼漸開,身量拔高,卻仍是不怎么穩重。

邵日宛接過信,直接拆了開,方勝的眼睛不住的往上瞥。

邵日宛索性給他看,道:「還是鄭老的。」

魏長澤走了兩年半,就像死了一樣,一點音信也不曾傳來過,邵日宛還是托了人打聽,才確信魏長澤早已到了十二塢,就是真真沒有往山上送過一封信。

邵日宛只好央了鄭千秋,隔段時間傳封信說說近況。

想到這里邵日宛便恨得牙癢癢,這廝當真是沒有一丁點良心。

信中一如往常,也並沒什么大事,估摸著是鄭千秋也實在懶得天天匯報這些雞毛蒜皮,只挑挑揀揀的說了說他練功的情況。

魏長澤已經進了金丹期,幾乎就是一年的時間,他接連突破,直沖到金丹一層。

按照劇情的走向,明年的夏天,那個魔修就將血洗清明山了。

方勝道:「他怎么一直不給你寫封信啊。」

「有什么可說的,」邵日宛道,「他又死不了,禍害遺千年。」

話雖這樣說,他確是有些心塞的,不過卻不曾懷疑過魏長澤許下的話,這人雖滿嘴沒句正經話,卻不曾食言,說了會回來,那就一定會回來。

只是他也沒必要只等著這人,自個要是能爭氣,靠自己那便更好,是以這些日子以來從來不曾松懈。

方勝想了想也是,又興沖沖地道:「明日山下是花燈節,我們下去看吧。」

邵日宛已有大半年不曾突破,正憋得難受,想了想便應道:「也好。」

方勝年年都叫不動邵日宛,今年他卻忽然應了,高興得夠嗆,第二日早早便送來了兩幅面具。

邵日宛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道:「這天還早呢,我們總也得天擦黑時再出去吧。」

方勝捏了兩個點心扔進嘴里,嬉皮笑臉道:「你且准備准備,我們早早走。」

邵日宛把面具放在臉上試了試,是一張白臉伶人,柳葉眉,吊梢眼,他有些哭笑不得:「這個不合適吧。」

「合適的,」方勝道,「好看死啦。」

邵日宛便不再和他一般見識,只道:「少吃些吧,下了山吃食多著呢,你又吃不下了。」

方勝含糊地應了。

忽而外面傳來一聲鳴鍾——

清明山有一鼎鍾,非生死之際不鳴。

一聲鳴震未斷,一聲又起!

邵日宛霎時變了臉色,忽地站了起來。

方勝迷迷糊糊,問道:「這是怎么了?」

邵日宛一把拉起他:「快走。」

門外一陣慌亂,眾人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都跑了出來。

邵日宛喊道:「趕緊跑啊——躲起來!」

他心里越來越沉,若是那瘋子提前上了山,今天誰也逃不掉,他想了所有的出路,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改變了劇情,也許也會帶得讓別的劇情也跟著改變了。

邵陽峰仗劍飛來,喊道:「何事鳴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