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澤懶散道:「回去作甚,我惹了些麻煩,怕讓師父他老人家氣著呢。」
李舒沒好氣道:「你若回來我還至於大冬天的從塞外趕過來,你以為這是誰的活兒。」
「要點臉,」魏長澤道,「跟我有什么關系。」
二人這頭說著,邵日宛便笑著道:「坐下吧,你可是一人來的?」
李舒順桿爬,自己拽了個椅子坐下,道:「一個人,一個人。」
魏長澤神色淡淡,似乎不怎么為遇見故人欣喜,也不怎么反感。
邵日宛只好替他寒暄,問道:「可是剛來?這天兒不好,也是一路奔波吧。」
「昨日到的,」李舒笑道,「塞外早已大雪封城,中原到還好些了。」
邵日宛:「鄭老可還好?近日有些忙,都沒再問候。」
「好著呢,」李舒道,「能吃能睡,一頓能吃三碗。」
邵日宛:「……」
小二端了餐盤過來,一一擺好,爽快道:「客官,菜齊了。」
邵日宛道:「等等,再點些。」
李舒道:「不必了不必了,這些就挺好。」
小二最後將一小壺酒擺到了魏長澤面前,等著他們吩咐。
李舒忽然:「哈哈,這是你的?」
魏長澤:「……」
李舒道:「天老爺喲,你缺錢?」
魏長澤:「……滾。」
李舒舉起那小壺酒大笑著對邵日宛道:「這人在塞外把燒刀子當水飲,到了中原忽然轉了性了?」
邵日宛淡淡地道:「是么。」
「少說兩句吧。」魏長澤咬牙道。
邵日宛道:「是我要的,今兒天冷只想暖暖身子,你們故人重逢,便多要些吧。」
李舒躍躍欲試:「既然如此,小二,你們這可有什么招牌酒品,要烈。」
方勝抬眼看了一看邵日宛,總覺得有些膽怯,又看了一眼魏長澤。
魏長澤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用手扶額捏了捏。
李舒這邊並無知覺,點了兩大壇酒水,又要了些下酒菜道:「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邵日宛笑道:「我不碰酒,你們二人來吧。」
「為何——」李舒詫異地問了一聲,忽然恍然了,「我倒忘了,您修劍道。」
邵日宛道:「正是。」
李舒嘆笑道:「不忌和尚也有如此正經的劍修朋友,當真是奇了。」
飯菜上齊,李舒打開酒壇倒了兩大碗,爽快道:「你我二人竟然千里之外也能重逢,倒也都算命大了,來干一杯!」
魏長澤隱晦地看了一眼邵日宛,拿起碗里一時有些猶豫。
邵日宛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把酒糟丸子夾給方勝,道:「你不想吃么,嘗嘗如何。」
魏長澤舉起盛酒的海碗,兩只碗碰在一起濺出酒水,干了個底。
這一頓飯方勝吃得惴惴難安。
魏長澤和李舒顯然都是酒罐子了,兩大罐子下去也沒見個醉,邵日宛對方勝道:「你吃好了便上去吧。」
方勝便把筷子放好,對李舒道:「真人,我先上去了。」
「好好。」李舒笑道。
只剩邵日宛陪著這兩人磨。
李舒拿扇子一敲一敲地點著太陽穴,道:「你來天極門是要做什么?」
魏長澤道:「受人之托。」
「多管閑事,」李舒調侃道,「你何時也如此婆婆媽媽了。」
魏長澤道:「鄭千秋叫你來這做什么,他不是一向不愛摻合這些事情么。」
李舒閉著眼嘆道:「今時不同往日了,秦安法會明年便要舉行了,符修派不出什么人才來,我來探探低。」
魏長澤並不接話。
李舒便看著他道:「你這人。」
魏長澤道:「喝好了?」
李舒只好笑著搖頭。
魏長澤道:「喝好了便上去吧。」
李舒嘆著笑著重復了一遍:「你這人啊。」
三人起身,往樓上走去,邵日宛本擔心他倆喝多了出事,現在看來都是老油條,步履穩健,御劍都沒問題。
他今天確實有些氣,卻不能讓魏長澤在朋友面前落了面子,也就忍住了。
李舒的房間在左手邊,三人上了樓梯便分開,邵日宛也不理魏長澤,轉身便進了自己的房間,忽然被按住了門。
魏長澤輕聲嘆道:「哎呀,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