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肆意恩仇(十)(2 / 2)

方勝有心聽他們講講今天的經歷,卻也不好說出來,有些猶豫。

邵日宛道:「你要是不早睡就長不高了,快回去。」

方勝倒是一向聽話,見他二人無事,也放心了些,應了聲回了自己的房間。

屋里便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魏長澤將衣袖解開,胳膊上鮮血淋漓,皮開肉綻。

邵日宛狠狠地皺了下眉,取出了一小瓶金創葯,輕輕地抖了上去。

魏長澤無甚表情,只是沉默的看著。

邵日宛道:「以後少用這樣的功法。」

魏長澤笑道:「若有辦法自然不用。」

招惡鬼為己用,惡鬼所受之傷道道反噬,都在飼主身上。

當時情況緊急,怕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邵日宛道:「你若總在這個時候拼命,干脆別叫我,眼不見心不煩。」

魏長澤只笑不語。

兩人一時都是沉默。

最終還是魏長澤先開了口,道:「惠靜那傷口非常人所為,且不說通身泛了污黑,那是帶了多重的殺孽的人才能做到,就是她身上現在還帶著戾氣。」

邵日宛淡淡道:「傳言藏名山掌門人不是殺手出身么?」

「他若真有這樣的本事,也不至於被凌遲至死。」

邵日宛道:「殺孽之人如何修道?這人莫不是個魔修?」

魏長澤笑道:「你可知,偽善的真人仙君,並不比魔修差了什么。」

邵日宛:「你可有什么人選了?」

「並未,」魏長澤道,「就覺得奇怪。」

邵日宛了然:「惠靜元嬰三層,死前衣冠不亂顯然連掙扎也無,東勝神州能如此輕易將她擊殺的人又能有幾人?」

魏長澤道:「這事我們怕是管不了。」

邵日宛:「恐怕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此事有異……」

魏長澤簡單道:「且行且看。」

邵日宛道:「今日這一趟,你怕是藏也藏不住了。」

魏長澤已步入了金丹期二層,怕是在交手時早已顯露了出來,在秦安城中步入金丹期的修士,怕是一只手也能數出來。

更何況他劍符兩修,必須要守住一個緊緊藏住,不然他一個金丹期的符劍兩修,簡直是自己往槍口上撞。

魏長澤卻笑道:「別擔心。」

這一趟,徹底把天極門惹怒,第二天一大早便來了一大群人堵在門口盤查詢問。

只因魏長澤始終都沒露出身形,用的全是符修的本事,所有商館客棧但凡住了道士的都被闖進了人。

邵日宛一步一步地從樓上走了下來,淡淡地看了一眼,道:「所謂何事?」

帳房道:「這幾位仙君有話想問您。」

其中一個道士道:「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邵日宛道:「他正入定,你有事便說吧。」

那道士上下掃了一眼他道:「你是哪門哪派師出何門?可受了天極門邀請?」

邵日宛早已打好了腹稿,正打算胡扯一番,卻聽李舒的聲音從上面傳來:「符修十二塢,鬼手鄭千秋之徒,已收了請柬。」

他撐在欄桿上,渾然不羈地睥著下面的人,道:「怎么,道友想看一看么。」

那道士道:「昨日天極門被符修和劍修擅闖,那符修用的正是陰陽術招鬼,您可有什么高見?」

李舒輕笑道:「我能有什么高見,你劍修自詡正派之流,不待見我們這些旁門左道,自然是不知道了,招鬼術哪個符修不略知一二,難道有人用了招鬼術便要懷疑到我的頭上?」

「自然不是,」那道士道,「只是那人怕是已步入了金丹期,中原人士實不知還有那位人才能到如此地步。」

李舒漠然道:「你待要如何?」

道士道:「敢問您坐化到哪層?」

李舒看了他一眼,忽然間真氣運走全身,灌注在整個客棧之中,壓在了眾人的頭頂,遒勁萬分!

邵日宛無語凝咽,只覺得這世上的人除了他都像是加了buff一樣。

李舒道:「您可滿意了?」

那道士躬身道:「只聽說,這家客棧里不止您一個符修。」

邵日宛適時道:「如此,便讓您安安心。」

說著轉身上了樓梯。

這群人趕緊跟上。

邵日宛一下推開房門,道:「請吧。」

屋里光線微暗,檀香味充斥鼻間,床上坐著一個黑衣男人閉著眼打坐。

幾個道士屏住呼吸慢慢地走了過去。

邵日宛也不理他們,自顧自地坐到桌前斟了一杯茶。

不知是哪個人因警戒輕輕地拔了劍,就這微弱的一聲劍出鞘的聲音傳入了魏長澤的耳中,他霍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