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刀魂怨氣頗重,殺氣幾乎沖破房頂,數聲驚呼起,沖上去了幾個道士救急。
那朗月長刀演繹了項亘虹生前的刀法,更純粹,更陰狠,就只奔著殺人而去,刀刀逼命。
黃明功眼看著那長刀的刀法,眼圈泛紅,忽然跪了下去,『哐』、『哐』地磕了三個響頭,身後的藏名山者眾人齊齊地跟著他跪下,拜先師遺跡。
這場面著實令人動容。
李舒抱著臂,隨意道:「真是好男人,為了你大師兄連兄弟也賣。」
魏長澤今日心情不錯,回道:「你還年輕,到時便懂了。」
李舒:……
魏長澤掃了一眼大堂之中的眾人,忽而頓了一下。
那頭的定數已出,葯修宋阻、劍修江必武、魂修平駿三個人終於將這刀魂制住,用重重真氣禁錮在結界之中。
李舒挑眉道:「你的活兒來了,這回可不要在扯上我了。」說著自顧自的走回去坐好。
幾人被一把無血無肉的刀魂弄得有些狼狽,頗有些氣惱,宋阻斥道:「你這是想要了我們這些人的命吧!」
魏長澤隨意道:「這您就不講理了,這刀魂自然是尋著仇去的,況且它本來也沒招惹你,是您上趕著湊上去的吧。」
江必武怒道:「你的意思,是我陷害了項亘虹了?!」
「我可沒這么說,」魏長澤道,「您著什么急?」
魏長澤對江成武道:「它認得你身上的氣才找到了你頭上,刀魂失主殺氣凜然,你便是它認定的殺主仇敵。」
江成武道:「一派胡言!」
江必信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一家之言,怕是不能算什么證據,依我看,既然藏名山執意,此事又確實迷霧重重,我們不妨便好好查一查這事,省得其中有任何不公。」
邵日宛看他極為不順眼,直接道:「此事沒有任何迷霧,你師叔若是肯坦然將惠靜屍首抬出來一切都了了。」
魏長澤一抬手召回了刀魂,拿在手里冰涼如鐵,煞氣瞬間在體內沖撞。
黃明功接過來,抱在了懷里,神情頗有些悲戚,這樣的神情在一個彪形大漢的身上,更讓人感覺痛心。
魏長澤道:「你師父也是條漢子,他含冤而死,刀魂失主,你尋個苦寒之地好生煉化,興許還能再陣項亘虹當年雄風。」
黃明功只是道:「罷了,就讓它記著這份仇,也省得這世上無一人肯信我師父清白。」
魏長澤也不勸,全憑他自己做主。
一個穿著灰色道袍的女人忽然道:「江道長,此事當真如您所言那般嗎?藏名山既然已有了解釋說辭,您也該好好給我們個交代吧,如此倒好像是我們成了您的幫凶一般。」
她身後也有人接道:「我們鶴羽宮自來不管閑事,是看了您的面子才來了這一遭,您也該好好地解釋一番吧。」
江必信道:「諸位道長莫急,師叔自有考量——」
江成武臉色已然完全拉了下來,冷然道:「你們如今倒是古道熱腸起來了,不見當日憤慨的模樣。」
「一事歸一事,」女人道,「魂修與武修從不曾有什么瓜葛,我憑空憤慨個什么?還不是聽信了您的話?」
魏長澤懶得再和這些人牽扯,只是道:「你們要拖,那便恕不奉陪,今日若不在快些將這事了了,還想著讓藏名山陪你們玩多久?」
江必信道:「不是要拖,是這事既然尚未有定數,總也要好好查一查。」
「怎么查?」魏長澤譏笑道,「不出屍首,不出證據,干憑著一張嘴死咬住藏名山,這便是查了十年八年也出不了什么結果吧。」
江必信哽了一下,看向了江成武。
「我看不必了,」邵日宛忽然站了起來,看向了一個一直以來未曾說過什么話的男人,「你剛剛去哪了?」
江寧一愣了一下,左右看了一眼道:「我?」
「自然是你,」邵日宛道,「刀魂將出時,你去了哪?」
魏長澤笑了笑,心道果然。
有識者遍地,一位少年站起來道:「我看見你趁亂躲了出去。」
江寧一老實巴交地笑道:「我只是出恭,並未躲什么。」
魏長澤出手只是瞬間的事情,身形瞬移出現一片殘影,再一看已經出現在了江寧一的面前,背後長劍霍然拔出,直直地指向了他的胸口!
江寧一飛快退後一步,臉上的笑落了下來,「您這是做什么?!」
魏長澤真氣噴灌而出匯聚在劍鋒,劍劍指向他身上大穴!
江必信上前一步正要阻撓,邵日宛擋在了他身前。
江必信也不多言直接便出掌,掏向邵日宛的胸口——
邵日宛卸了他的力,長劍錚然出鞘閃出一道銀光,半空中甩了個劍花沖著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