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操心,」魏長澤笑著看著他,「你男人厲害著呢。」
邵日宛『哦』了一聲,平淡道:「那還讓人秒成這樣?」
魏長澤:「……」
出去怕暴露行蹤,萬一被問起,邵日宛這特征簡直太好認了,魏長澤態度明確,到最後他也沒出去成,便坐在一邊照顧著爐火,看著魏長澤自己運功療傷,看著他慢慢地額頭上落了一層汗水,勁瘦的肌肉崩得緊緊的。
就這樣一直到了又一天的日落。
邵日宛心里隱約有些惴惴,他們未見得真的逃了出來,只怕一不留神就被遇見了,魏長澤倒是安然,血跡已經止住不再滲出,氣色也終於不再是青白了。
修煉到底還是有好處,至少兩人一天一夜水米未盡都不覺得有什么,平時大家也不上趕著辟谷,到了一定程度不吃也就不吃了。
慢慢地壓住了體內的惡寒,魏長澤的汗水便消了下去,體溫不再虛高,邵日宛便將衣服給他披好,拍打晾完的被子也蓋在了他身上。
把這些都安頓好了,他自己便接著守在旁邊,恐怕這一夜也要這樣來回地折騰下去。
但其實做這些事情時他並不覺得辛苦為難,這本就是應該的,現在他們在一起了,本就應該互相擔待,魏長澤比他厲害些,平時都是幫襯著他,他也不覺得有什么,這也本該是魏長澤該做的。
他不計較,魏長澤也從未計較。
天亮時,魏長澤也終於睜開了眼,頗有些松了口氣,「好了,你去睡一會兒。」
邵日宛也不多說什么,躺在他身邊睡了一會兒,他有些累了,不知是睡了多久,模糊中問道些味道,睜開眼便看見魏長澤蹲在爐火旁煨著一鍋湯。
他感受到邵日宛的視線,往過看了一眼道:「醒了。」
邵日宛頭還有些昏沉,坐起來道:「你下山了?」
「沒,」魏長澤隨意道,「在屋里翻出來的。」
邵日宛想也不想地道:「從哪翻出來的?你給我指指,我怎么沒找到?」
「……」魏長澤無奈道,「唉,你這人。」
邵日宛平淡道:「讓我不要下山,自己倒是什么也不忌諱了。」
魏長澤最怕他這樣,只好告饒道:「我藏得挺好的,留了錢走的,您歇歇火。」
邵日宛便接了碗過來,喝了一口道:「嗯,挺好吃的。」
魏長澤欠揍一般地道:「哎呀,你說說你得多愛我。」
邵日宛:「……」
魏長澤接著道:「是不是看我哪兒也好?唱歌好聽、做飯好吃,完美吧。」
邵日宛沒憋住笑了一下,「行了吧你。」
兩人圍坐在火爐旁慢慢地喝著菜粥,偶爾魏長澤說上兩句話,逗得邵日宛或笑或惱,外面的雪飄飄揚揚下個沒完,這樣的日子當真算不上舒服,但卻真得有些讓人心生歡喜。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兩人尚未定下該往哪走,便索性躺在床上,魏長澤的胳膊攬著他的肩頭,沒什么規律地晃盪輕輕拍著。
兩人也不說什么,就靜靜地聽著爐火炸開的響聲,看著天花板各自想著事情。
邵日宛忽然笑了笑,「你老家有方言么?」
魏長澤挑了下眉,「有,怎么了。」
邵日宛道:「你說一句我聽聽。」
魏長澤抬起頭想了想,「就……媳婦兒?」
邵日宛:「……」
魏長澤無奈道:「我忘的差不多了,本來就只有點口音。」
邵日宛道:「這里的口音和我家那邊挺像的。」
魏長澤『嗯』了一聲,攬了攬他的後背道:「是啊,不然我怕早就認出你了,也不至於等到看著你寫的字才反應過來。」
邵日宛也覺得好笑,「你竟然忍了那么久,就不告訴我。」
魏長澤只是看著他勾唇笑了笑,在他的額上親了一口。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魏長澤忽然道:「你想要什么?」
邵日宛微微愣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嗯?」
魏長澤低下頭看著他道:「你來這里,想干什么?」
這回邵日宛聽懂了,他在心里仔細的衡量了一下尺度,斟酌了一下言辭,「……之前,本想好好玩一玩,現在倒是沒這個心思了。」
魏長澤也不說話,低下頭靜靜地等著他。
邵日宛索性笑著看著他道:「這樣的日子就挺好,你覺得呢?」
魏長澤也笑了,眼神里再不能更溫柔,「我覺得太好了。」
真是何其有幸。
邵日宛道:「你要是喜歡,那就等這些事都了了,等擺脫了那個瘋子,我們找到方勝把他送回家,我再回家看一看——然後干脆什么也別管了,找個地方養老得了。」
魏長澤又親了親他的額頭,笑道:「好。」
邵日宛已經見過了這個世界的模樣,才剛剛接觸到這個世界,他就已經受夠了,活在這種日子里是很累的,他開始知道魏長澤的心境了,這些他後來才嘗到的苦頭,魏長澤早已經嘗了個遍,所以魏長澤才會想要平靜地生活。
魏長澤停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問道:「那我就不用修煉了?」
「想得美。」邵日宛干脆道。
注釋:歌曲出自胡德夫的《can』》
歌詞大意:從你的王位上下來/讓你自由/有些人必須改變/而你卻是我一直等待的原因/這么久了/你拿著我的鑰匙/而我終於接近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