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澤大笑道:「怎么又提這茬。」
邵日宛心里當然是有氣的,只是礙於情面在他面前並未說什么,魏長澤與李舒是好友,有難幫扶一把是應當的,他確實不能說什么。
只是心里還是覺得有些暴躁。
魏長澤道:「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好著呢,這不算什么。」
邵日宛暗自嘆了口氣。
出席秦安法會共有八十八人,今日一戰便削去了半數。
眾人略作休息,臨近傍晚時要抽第二次的簽。
還是當日的那個大堂,那天被江寧一毀得面目全非的物什都已被換下,重新修葺好,絲毫看不出這里不到一個月之前曾發生過一場血戰。
外面的天色微暗,兩盞明黃的燭火數在門口,很亮,看著極為庄重的樣子。
一個劍修弟子報出一個琉璃一般質地的球體,發出淡淡地光暈。
江成武道:「開始吧。」
眾人先抽簽分了先後手,魏長澤隨便抽了張紙條,打開後上面是一個『先』。
那弟子托著這個琉璃球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把手放了上去。
琉璃球感受到外力,光變得強烈了些,上面隱約顯出符文交錯其中,等了須臾,一個名字浮現在了上面。
弟子朗聲念道:「符修十二塢弟子魏長澤,對戰符修倉洪門洪磊。」
座下站起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沖他行了個禮,魏長澤點頭應了,坐了回去。
江必信也在人群之中,聽了結果之後也看了一眼這個名叫洪磊的男人。
兩人自打昨日見面,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魏長澤懶得觸這個霉頭,就想著熬個三五天,等感覺吃力的時候直接放個水,認輸回家。
這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眾人抽了簽得了順序,便散了。
江必信站起身來喊道:「魏兄。」
魏長澤只當沒有聽見,頭也不回。
江必信快步上前,攔住他。
魏長澤道:「怎么。」
江必信猶豫了一下,道:「魏兄近日可好?」
「好。」魏長澤干脆道。
江必信頓了頓,道:「魏兄好像……已經入了金丹三層?」
魏長澤『嗯』了一聲,卻不接話。
「你該是才剛入二層,」江必信終於將話說了出來,「何故短短半年內升得如此之快?」
魏長澤忽然勾了個笑,「我突破金丹二層時身在十二塢,江道長如何知道的這么清楚?」
江必信道:「只是聽聞。」
「機緣巧合,」魏長澤並不深究,直接道,「蒙你上心。」
江必信道:「是什么機緣?世上如何有這樣的好事,魏兄切莫貪圖小利而折損前途啊。」
魏長澤微微皺了皺眉,仔細看了眼他,一時覺得恍惚,原來江必信竟然只是如此,竟然也只是如此。
江必信道:「我只怕你被入了歧途而不自知。」
「借你吉言了,」魏長澤道,「我一定努力。」
「我並無他意。」江必信解釋道。
魏長澤挑了挑眉,道:「江道長,我已經離開京都了,不再是當日世子,該有的不該有的名利也都還了回去,現在已然和你不是一路人,就算我明日化神,也擋不了你的道。」
「修仙者,還是靜一靜心吧,不論天資還是名利,越往下沉,心就越亂,越難成事。」
其實江必信到底想聽什么他再清楚不過,魏長澤自打出生起便高他一頭,如今他得了機緣一腳邁入金丹期,本以為可以趕上魏長澤,卻沒想到又被他快了一步。
他只想聽到一個答案,那就是魏長澤也並非自己修煉所成,也是用了什么旁的法子。
然而魏長澤憑什么如他的願。
慣的他吧。
江必信讓他突然些話刺激的忽然有些惱怒,「你這是何意?」
魏長澤隨意道:「你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差不多點行了。」
「我實乃一片好心,」江必信道,「你這樣未免太過傷人。」
魏長澤:「那便收一收你的好心。」
江必信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在壓制著內心的怒氣,抬眼看著他道:「你最近未收到家信嗎?」
魏長澤:「什么?」
「當今聖上病危,」江必信道,「天已變了。」
魏長澤只愣了一瞬間,便道,「與我無關。」
江必信卻並不相信,「你若有機會翻盤,還會如此平靜嗎?」
「你一直覺得並未對不起我,」魏長澤道,「那你怕什么。」
江必信忽然停住了。
魏長澤最後看了他一眼,邁步走了,兩人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