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有不測(四)(2 / 2)

下一場便是那個魂修方墨。

聽人念了名號之後,邵日宛問道:「這就是方墨?」

魏長澤看了一眼,隨意道:「大概吧,你認識?」

「不,」邵日宛道,「聽說很厲害。」

魏長澤顯然是沒怎么關注,還沒有邵日宛知道的多。

那山羊胡笑著道:「金丹三層的魂修,修為和功法確實都不俗。」

說著沖魏長澤打招呼似的點了點頭,「恭喜,很精彩。」

魏長澤沒正經地道:「同喜同喜。」

同喜個卵吧。

站台鳴鼓。

方墨只一出手,便讓場內人心里一驚,他的魂獸是一只豹子,召出魂獸的瞬間,浩盪的真氣從陣中盤旋刮過,豹子足有兩層樓高,揮爪能讓站台抖上一抖。

魂獸的大小受限與主人的功力,如此看來,方墨絕非凡類!

他的對手是一個武修,也是個狠角色,根本沒在怕的,掄著長刀帶出陣陣殺氣,咬牙就上。

魏長澤道:「你猜幾招。」

「不出五招。」邵日宛道。

魏長澤笑了笑,看著他道:「三招。」

邵日宛頗有些不信,轉頭看向了站台,那山羊胡男人聞言瞥了一眼魏長澤,兩人視線短暫的交碰。

站台上,武修刀刀致命殺氣凜然,撲在魂獸的背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方墨站在原地,從容地抬起一只手,慢慢地攥住,只見那豹子忽然一個猛掀,一下子將武修震在了地上。

魏長澤道:「一招。」

武修擦了擦臉上磕出來的血跡,長刀支撐著站起來,大吼一聲,聲如洪鍾氣沖斗牛,讓場內的眾人都有些受不了,他快跑兩步,生以皮肉做盾,頂住撲面而來的重壓,凜然刀氣橫劈而下,劃向了那豹子!

方墨雙臂忽然張開,浩盪真氣拔然而出,獵豹鳴吼數聲,迎面頂上,源源不斷地真氣匯於它的體內,似乎無窮無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武修根本劈不開這樣的防守,卻被那豹子一爪子輕松拍開,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魏長澤道:「兩招。」

獵豹速度極快,在他還未掉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跑了過去,一口將他攔腰咬住!

武修臉上鮮血直淌,掙扎著抬起手,長刀卻已然落地,發出一聲脆響,終於還是昏死了過去。

魏長澤湊近道:「輸給我點什么好?」

「我還有什么能輸給你的,」邵日宛失笑道,「你還想要什么。」

確實已經沒有了,邵日宛已經把能給的給了,魏長澤想了想,笑道:「晚上說,晚上說。」

方墨的強大對他們而言並不算好事,只是周圍人多眼雜,邵日宛不能說什么,這些人都是耳聰目明的,難免泄露點東西。

那山羊胡男人笑道:「這位小友果真好眼力。」

「還成,」魏長澤隨意道,「比不上您。」

兩人各自話里有話。

江必信是第二十個出場,算是很靠後的,魏長澤沒什么興趣,中途想要溜走,被邵日宛攔住了。

好歹也算是死敵,總得摸清楚敵情吧。

江必信這次的運氣也是極好的,碰上的對手算是昨天的漏網之魚,並沒什么威脅,著實算是耍了一通的威風。

他的聲譽其實很高,劍修本就自詡正統,他又是官宦子弟,根骨也好,有些天份,一向是翩翩公子的人設,沒什么可黑的點。

他越光明,就顯得魏長澤越黑暗。

站台之上,江必信震出長劍發出陣陣輕吟,他一身白衣側身而立,翻了一個劍花沖了出去,身子綳得很直,基本功扎實。

他的對手也是劍修,翻身格擋略顯慌張,被江必信趕上,兩人瞬間交手數招,一時只能聽見劍身碰撞的清脆聲。

對方終於再也跟不上他的速度,江必信反手勾了一下,在那人胳膊上刺出一道血痕。

這一套劍勢都是邵日宛熟悉的,要論用劍就連魏長澤也趕不上他,此時便看出了江必信正在力爭速戰速決。

上來便是殺招。

江必信在刺破那人皮肉後頓了一下,停手道:「你沒事吧?」

他伸手將那人扶起,「是我莽撞了。」

對方連連擺手。

江必信笑道:「那便開始吧。」

兩人重新拉開陣勢,然而其實勝敗早有定數。

山羊胡男人失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了。

他似乎只是等著看完這一場。

邵日宛也懶的再看下去氣著自己,終於對早已等不下去的魏長澤道:「走吧。」

魏長澤千恩萬謝。

今日會戰將要再削去半數的人,剩下的都已是不大好對付的人了,未免連續的交手讓人疲累,往後每一戰都會安排兩日修養的時間。

這時夜已深了,屋里一束燈光也沒有,只有微弱的月光順著窗欞投進來。

邵日宛的手臂光裸,余下的風景都用錦被遮住,只留了些星星點點的痕跡露在脖頸處,再往下便看不見了。

他枕在魏長澤的手臂上,有一搭無一搭地想著事情。

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這樣的時候,他們總是沉默,氣氛溫暖,相擁在一起。

魏長澤的手指穿過了他的頭發,打了一個圈兒,又打了一個圈兒。

「我看那個方墨真挺厲害,」邵日宛忽然開口道,他的聲音有些啞,所以咳了兩聲緩了一緩,「你有幾分把握?」

魏長澤道:「用全力的話能贏,要像今天這樣打,輸定了。」他語調有些慢,跟平日不大一樣,顯得有些悠閑性感。

邵日宛笑了一聲道:「那就是打不過了。」

魏長澤也跟著笑,「對,打不過。」

「那就算了,」邵日宛道,「你上去就直接投降,說『好漢饒命』得了。」

魏長澤道:「你要么給我身上紋上這幾個字,我到時候一脫衣服跪在他面前,多有誠意。」

兩人說著說著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