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子竟然是化神三層的功法!
他道:「懸崖勒馬,尚還不遲。」
魏長澤怒道:「閉嘴!」
只見他眉目之間煞氣滿滿,揮臂間帶出真氣拔然而出,頗有些不死不休的氣勢。
那老者卻笑了,好似滿意也好似不屑,手中的桃木拐杖往地上一杵,『砰』地一響真氣震出,房梁斷了兩根,腳下的瓦片處處破裂,延展著碎開。
魏長澤被真氣沖撞,往後倒去。
他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眼中煞氣不改。
老者嘆了口氣道:「石陣里,你去看最後一眼吧,只是你記住,你今日應了旁人的任何威脅,都沒人能承擔得起。」
魏長澤嘴角緊抿,死死地盯了他一瞬,轉身便走。
天極門石陣之內。
邵日宛被兩條玄鐵鎖鏈架著跪在站台之中,半昏迷半清醒。
江必信深深吸了一口氣,臉綳的緊緊巴巴地,強壓著激慨,拿著長劍的右手微微地抖著。
身邊的一個女人道:「你就這點出息?嚇成了這副德行。」
這人便是那日的那個毒妻。
江必信道:「用你多嘴!」
場中上下足有二三十人,黑衣人就有十多個,站在台下守著。
毒妻道:「既然一起擔下了這事,就別磨磨唧唧的,還是不是男人了,你要是不敢就讓我來。」
江必信怒道:「我已然應了你們的要求站在了此處,你歇一歇自己的這張嘴吧。」
毒妻冷嗤了一聲,不再理他。
邵日宛意識模糊不清,嘴角血跡慢慢地淌下來,他忽然慢慢地睜了睜眼睛。
只見石陣之外忽然一陣爆裂一般的異動,魏長澤周身帶著令人懼怕的氣場,從天而至!
一時間所有人如臨大敵。
毒妻一下子掐住了邵日宛的脖子道:「休要再往前踏一步!」
魏長澤腳步一頓,冷冷地看著她,他的視線慢慢地從這一張一張的臉上略過,最後停在了江必信的身上。
江必信頓時如芒刺在背,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視線。
魏長澤忽然開口了,他聲音很低,有些嘶啞,「魏廣延如何,與我無關,你們盡管去掙去搶,我也絕不會管。」
江必信馬上轉過了頭道:「縱然他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你也能視若無睹?!」
魏長澤道:「縱然他能將太子之位拱手相讓。」
江必信微微恍惚了一下,卻忽然被身後一個男人打消了猶豫,只聽那人道:「若是平時也就還好,如今你綁了他的心頭肉,他不當太子,也恐怕饒不了你。」
江必信怒道:「你今日便立下誓言,他日不會為難江家,不會為難於我!」
魏長澤緩慢地開口道:「我、魏長澤今日立下誓言,若邵日宛今日無虞,我便不會為難你江家,但若是邵日宛缺了一根筋骨,我定要讓你百倍千倍的償還,」他的視線轉向了其他人,「還有你們。」
他的言語和表情中帶出的煞氣讓眾人頓了片刻,無人敢言。
江必信搖著頭往後退道:「你在說謊。」
毒妻也冷笑了一聲道:「你這仇火怕是千年難消,怎么可能放得過我們。」
魏長澤往前邁了一步,眾人霎時警戒起來。
魏長澤道:「放人,馬上。」
「別動,」江必信道:「你看看吧,這世上有這么多人盼著你落魄,偶爾午夜夢回,你也反省反省吧。」
魏長澤冷眼看著他,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想與這等人說。
毒妻道:「你便挑去了手筋腳筋吧,我們便把人放了。」
邵日宛皺著眉,他無力抬起頭來,只能微微地搖著頭。
魏長澤沉默了一瞬,把長劍扔了,張開雙臂道:「好。」
邵日宛從心里驚了一驚,恍然間好像又有了些氣力,掙扎著往前邁了一步,卻忽然被身後的男人揮了一劍,踉蹌著跪了下去。
魏長澤頓時勃然大怒,一張火符便劈了下去,那人頓時全身起火,哀嚎著在地上打滾。
毒妻怒道:「魏長澤!」
魏長澤眼里似乎也帶著火光,他周身氣焰拔然一變,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怒火和仇恨將他體內的魔煞之氣瞬間催化,一日之間接連運功,更是火上澆油。
江必信震出長劍,便直接沖了上去,毒妻卻守在了邵日宛身邊,時刻警戒。
卻只見魏長澤以一人之勢,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數人沖了上來,魏長澤手成爪狀,一個一個的扼住喉嚨,生生掐斷了氣。
江必信回頭對毒妻道:「殺了他。」
魏長澤目眥欲裂,怒喝了一聲,手中忽然憑空召出了一把周身漆黑的長刀!
這竟是武魂之刃!
邵日宛輕輕地閉上了雙眼,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