廠長看著封厲,現在說話也不敢囂張,但言語之間還是透著幾分不喜。
封厲並未理會他,對著旁邊的人吩咐道:「叫救護車。」
「是。」
其中一位檢察員麻利的拿著手機打了120。
他這一發話,其余人誰也不敢動。
這廠長心里憋著一股悶火,卻又害怕踢上鐵板。
在等待救護車的時間里,尤欣從旁邊繞了下去,蹲在這受傷的工人旁邊簡單的看了看。
「你現在哪里感覺不舒服?」
「肩膀,還有這手肘,痛的像是斷掉了,動都沒法動。」
廠里的溫度本就很高,加上疼痛的原因,這位工人滿臉的汗水,就連領口也濕了一大片。
這里面的工人個個臉色黝黑,像煤炭一樣,此刻都站在一邊沉默著。
「現在沒有辦法處理,等到了醫院去做個檢查。」
尤欣對骨科這些東西不太懂,特別是骨頭斷裂要做手術,她雖懂得一點道理,但動手術卻是一竅不通。
十幾分鍾後,救護車到達工廠。
這位工人被抬上救護車,廠里的氣氛才稍微輕松了一些。
封厲看著有些還在不停運轉的機器設備,在離開前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停工整頓,派人來監督。」
「是。」
回到了車里,尤欣靠在椅背上,大腦被刺激的有些發暈。
這個地方真沒什么人能夠待的習慣。
聲音嘈雜,溫度過高,氣味還有毒,本來對人體危害就極大,工廠還沒有什么防護措施,無異於謀財害命。
「是不是很難受?」
封厲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額頭上一片水潤。
「我這還好,那些工人應該更難受。」
醫院里那三個病床上的病人,就是在這種地方患上了皮膚癌,最後還被工廠辭掉,拿不到一點補貼。
看她替工人操心,原本嚴肅的封厲卻突然一笑,說:「小姑娘現在也憂國憂民了。」
聽到他這溫柔又帶著絲絲磁性的聲音,尤欣笑了笑,沒有回答。
直到車子駛離了這一片地方,刺鼻的味道才漸漸消失。
回到公寓里,封厲又到了陽台去打電話,在客廳寫作業的尤欣,偶爾會聽到兩句。
大概他是要查找什么人,具體的也沒聽到。
她偏過頭,看著陽台上那么巍峨如松的教官,嘴角情不自禁地勾出了一抹淺笑。
正逢封厲掛了電話,他一回頭就對上了正偷望著他的小姑娘。
隨後,他邁著長腿走了進來。
身邊的沙發微微往下一陷,就連熟悉的氣息也縈繞在鼻息尖,尤欣抓著鋼筆的手指微微顫了顫。
教官這是還打算看她寫作業?
已經好幾分鍾了,他怎么還不走?
這么一想,她的心思也全然不在作業上。
只見她的書本還是在剛翻開的那一頁,空白的作業本上一個字都沒有。
關鍵是教官在旁邊,她有點寫不出來。
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部附近,一瞬間,尤欣渾身僵直,喉部微微上下一動……
「你走神了兩分又三十一秒,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