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這人痛得大叫,她正想收回水果刀去刺尤欣,卻猛然發現這手根本無法動彈。
林倩倩看到了不對,她也想去拿那水果刀,眼前忽然劃過兩道淺淺的寒意,剛伸出去的手腕傳來了螞蟻是啃咬的痛感。
下一刻,她的手也失了知覺。
林倩倩驚慌失措的看著不能操控的手,滿眼惶恐的盯著穩坐在車內的人。
透著月光,那張臉慘白的毫無血色,而那體恤上的一灘灘血漬,更是觸目驚心。
尤欣看了一眼掉落在車位上的水果刀。
刀刃上還印著她的血跡。
她目光淡淡,回頭看了一眼這一路在她身後的人。
在看到的這一瞬間,她目光微微波動了一下。
這個女孩,給她的印象不可謂不深。
女孩很胖,臉部堆積著一層層的肉,整個肉下巴都遮住了脖子,一雙眼睛更是被擠得只剩下了一條縫。
當初,再傳出她喜歡女孩的那陣子時間,有一天,她就是被這個女孩給堵在了衛生間。
當時那一幕還被同學給瞧見了,學校里關於她取向的傳聞愈演愈烈。
難怪,那天剛出來她就遇見了林倩倩。
當時還毫無所覺,現在再回頭一看,一切明了。
此時此景,她眼眸微微一眯,眼里泛著寒光。
尤欣看向了林倩倩,「當初她在衛生間堵我,也是你授得意?」
她們兩個人還保持著怪異的姿勢,兩人都伸著手,但都不能動,也就那雙眼珠偶爾會眨一眨。
林倩倩盯著有些可怕的尤欣,心里頭隱隱的升起了一股後悔。
剛剛怎么就沒先收走她的銀針!
之前只擔心著她會報警,完全忘記了她會醫術這件事情!
事到如今,也沒有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是我。」
尤欣撿起了座位上的水果刀,她透著月光,看著刀刃上覆蓋著的血痕,勾了勾唇角,微微往前俯了俯身,刀刃一劃,輕而易舉的勾破了她的口罩。
刀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你還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全都說出來。」
她的聲音很輕,聽到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走。
四周一片靜謐,時不時還能聽到蟲鳴鳥叫聲。
尤欣白皙的沒有血色的面上勾著極淡的淺笑,這淺笑落在林倩倩的眼里,有點像魔鬼。
她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一雙眼珠子瞪得像銅鈴,冰冰涼的刀腹拍在她的面上,好像下一瞬間就能劃破她的臉。
「沒有了,我真的沒有做什么了。」
「你覺得我會再相信你?不說,你這張臉就保不住了。」她嘖嘖了輕嘆了兩聲,遺憾道:「真是可惜了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恐怕,今晚過後就不復存在了。」
林倩倩呼吸一停,她兩眼驚恐地盯著眼前用最輕的語氣,說著最惡劣的話的尤欣。
「當時你取向的謠言是我散出去的,她也是我找去堵你的。」
「有天、有天周末還想著去教訓你一頓,但沒有看到你的人。」
「還,還有那袁桃,也是我特意叫去的。」
「除了這些,真的沒有別的了,我真的沒有再做別的了,尤欣,我們是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你放過我,以後我再也不找你的麻煩了,求求你放過我。」
她眼眶里的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簌簌滑落,打濕了整張面龐。
「呵……」
尤欣嗤笑了一聲。
這林倩倩,小小年紀心思怎么這么歹毒?
她想起了那天周末,她去空間里挖人參出來後的情形,宿舍門鎖被砸壞,她的行李箱被翻亂。
當時她還以為進了小偷,哪里是什么小偷,是眼前的蛇蠍心腸的老同學。
看到眼前哭得鼻涕眼淚一把流的林倩倩,她有些脫力的收回了水果刀。
她稍微一動,脖子處的刀口就像是又裂開了,甚至還能感到一股熱流從鎖骨處滑落。
她從另一側車門下去,打開後備箱,只看見那女孩整個身體將改造過後的後備箱塞的滿滿當當,幾乎沒留什么空隙。
能在這里窩這么久,也是實屬難得。
她費力的將人從車上扯下來,即便對方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她也毫不動容。
在打算上車前,她看了一眼還不能動彈的林倩倩,冷冷的道:「想知道我為什么在手機里翻你的電話號?」
林倩倩沒有吭聲,可能是感覺到尤欣不會傷害她,她沒再哭,臉上還掛著剛才的眼淚。
「你不想知道?行,我也沒那個興趣說。」
尤欣拉開駕駛車門坐了上去,啟動車子,掛擋轟油門,絕塵而去。
車一消失,在這一片荒郊野嶺只剩下了兩個動也動不了的人。
天空中高懸著一輪月亮,聆聽著周圍的蟲鳴聲,一種涼颼颼的感覺從背後竄起。
胖女孩嚇得鼻涕都流了出來,她看著那一輛消失在視野里的車影,連帶著那一點的燈光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種後怕感更是襲上了心頭。
「倩倩姐,這尤欣到底是什么來頭啊?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啊?」
林倩倩還維持著伸手的姿勢站在原地,她內心復雜一團,對這話也是充耳不聞。
女孩見她不理會,更是嚇得肝疼。
「這個地方這么詭異,會不會有那種玩意兒?你看那河里,怎么好像冒出了一只手……」
尤欣回去的路上並不順利。
脖子上的痛感一陣陣的,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的原因,腦袋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看的東西也有些恍惚。
更何況,她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周圍也沒有路,加上天色太暗,開了沒一會就找不到了方向。
「嘭——!」
一聲巨響,車頭撞在了一棵樹上。
尤欣被撞的肩膀一疼,忍著痛感拉上手剎,身體無力的靠著椅背,她費力的呼吸了兩口氣,目光恍恍惚惚的瞧著攔在眼前的樹木。
是不是走錯路了?
這個想法冒起來的下一刻,她頭偏在椅背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