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那人氣急敗壞的甩開頭盔,轉過身怒罵道:「你是怎么開車的?長沒長眼睛?有四個輪子了不起?是不是想干架?老子一拳就能要了你的狗命!」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尤欣原本擔憂的心情瞬間淡了下來。
好巧不巧,這人竟然是張坤!
在這一瞬間,尤欣突然有些壞心思的想,如果剛剛教官失誤一下,今天也足夠張坤喝一壺了。
不過很快,這個詭異的想法就被她給揮散了。
如果真的撞上了,即便教官車速不快,又提前按過喇叭,但受傷的是張坤,也會給教官帶來麻煩。
更何況,這是她和張坤上輩子的事情,沒必要把教官也扯進來。
封厲的目光在張坤身上掃視了一眼,確認他沒傷及筋骨,才淡淡道:「趕著去投胎的人都沒你這么著急。」
說完這話,他無視了灰頭土臉的張坤,轉身握住了尤欣的手。
看她臉色還微微有些發白,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別怕,回去休息一下。」
說著,他拉著尤欣到了副駕駛邊,替她拉開了車門。
地里的張坤現在已經回過味來了。
他看著穿著一身長裙的尤欣,和封厲手牽手親密的樣子,心頭突然嫉妒的發狂。
「尤欣,我就知道你嫌貧愛富,你看不上我們,故意去找的有錢人!」
本想無視的尤欣還是停了下來。
每次見到張坤,她的心態始終不能平和,上輩子的那些種種總會在眼前浮現。
特別是在聽到這種熟悉的自以為是的語氣,那根火苗像是瞬間就被點燃了。
她轉過頭,杏眼里盡是無邊的冷漠,甚至還夾雜著絲絲恨意,就連聲音都冷的可怕。
「你說的對,我男朋友不僅有錢,長相英俊,對我好的更是無可挑剔。」
她頓了頓,冷嗤道:「不像有些人,外貌丑陋,心思骯臟,就連思想都極端偏激。」
張坤這個人,思想極端,心胸狹窄,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情,都能在他心里記著一輩子。
可能也正是因為這些,上輩子就連掐死她的時候都不曾心軟過。
撂下這句話,尤欣沒再給過他正眼,轉身上了車。
封厲沒說話。
直到車子快抵達家門口,他才看了看她。
「欣欣,你是和張坤有過節?」
他大概還記得幾年前的那一天。
那時的小丫頭才十五六歲,一臉陰郁,眼底盡是濃濃的怨恨。
她揮著拳頭,像是想要同歸於盡般,一拳拳落在張坤的臉上,不曾手軟。
那一幕到現在都還印在他的腦海里。
當時他就在想,本該純真無邪的年紀,這小姑娘怎么能有那么強烈的恨意?
聽到他的問題,尤欣垂了垂眼,長長的睫毛增添了一絲陰影。
她修長的手指抓了抓裙擺,突然有些遲疑。
她這情緒,每每在看到張坤的時候,都有些控制不住。
即使她努力的想要忘掉那些不痛快的事情,鎮定下來,可在想起父親從山上摔下慘死的情形,以及張坤掐住她脖子,窒息而亡時的痛感,她的每一根神經好像都在抽痛。
看她臉色有些發僵,封厲平穩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用勉強自己,不管任何事,我都尊重你的決定。」
聽到他溫潤的嗓音,尤欣突然抬起頭,朝他看了過去。
「教官,你相信有來生這種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