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俊眉緊緊蹙起，瞳孔緊縮，像是有些驚恐眼前的人，他覺得很可笑，所以腳步往後退了退。

「原來真是為了錢，為了錢就把自己賣了？」

宋相思沒打算再隱瞞什么，可是她卻偏偏避開了跟陸少臣的感情，唯獨只提及那些傷人心扉的東西：「程少，你也是聰明人，在這個圈子里混了這么長時間了，難道不知道這個圈子的規則嗎？」

「規則……」程家清眼睛通紅，嘴角含笑，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什么規則？我只知道少臣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誰傷害他都不行，包括你。」

程家清用手指指著她的臉，恨不得戳到她鼻梁骨上去，宋相思面色冷如冰霜：「程少，咱們就別再自欺欺人了，我嫁給陸少臣不過就是為了錢，為了攀附他的權勢，不然你以為我們見幾次面就會有多深的感情結婚？不然你以為我這樣的家庭會被陸家接納？」

殊不知，對面的角落里停著一輛瑪莎拉蒂，車主戴著藍牙耳機，他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力道大得手背青筋突起。

程家清那頭的話一字一句傳入進陸少臣的耳中，完完整整，清清楚楚，每一個字都宛如一柄長刀，狠狠插進陸少臣的心臟。

他滿腦子只有一句話：為了救紀深，她竟然要這么對待他。

他陸少臣憑什么要承受這一切，當他打開車門，跨步下去時，腳又收了回來，發現自己有點心有余而力不足。

很多的問題在陸少臣腦子里轉，比如：等會他下去能怎樣？是把她揪住拖走還是繼續跟她在那懟？現在宋相思知道事情是他主使的，紀深也已經如他願成了那般，如果她執意護著對方，他又能怎么辦？

陸少臣不得不承認自己這場牌打得稀爛，都是因為他的一時沖動，原本紀深在宋相思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殺親仇人。

可現在他的一摻和，直接消除了宋相思對紀深的大半仇恨不說，他還成了她眼里的罪人，不怪程家清做事掌握不了分寸，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沒想到後果，貿然行動。

「嘭」

他狠狠的用手砸在跑車的方向盤上，牙齒磨得咯吱響，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卻不能下車，那種感覺太煎熬，太難受。

甚至，陸少臣都覺得此刻不是紀深的心臟病復發，而是他自己都快要痛死了。

救護車呼呼鳴叫而來，紀深被救護人員快速抬上車，宋相思往前走，程家清喊住她：「相思，這件事情確實是少臣讓我辦的，但是他沒有說讓我給紀深整楚問題來。」

她沒有扭頭去看對方臉上的表情是否真誠，道：「沒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程家清看她腳步匆匆，他快幾步跟上去，好幾次試圖拽住對方的手腕，始終沒下得去手。

「你應該理解他，都是因為愛……」

宋相思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眼眶的淚在掉，橫手用手背抹掉：「因為愛就可以隨便消費別人的痛苦？因為愛就可以讓一個好端端的人變成現在這樣嗎？」

她轉身指著救護車里，昏迷不醒了的紀深，臉上淚水直流：「程家清，你不要再跟我說什么，也不要跟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