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臣犯起床氣,但好歹一大活人不可能毫無意識,迷迷瞪瞪察覺有人在粘她睫毛,猛地一睜眼,給宋相思登時嚇退半米遠。
「干嘛?見鬼了?」他不以為意的重新閉上眼睛,嘴里嘟嘟嘟含糊不清的說。
她看他那樣兒想笑,知道的曉得他起床困難,精神不佳犯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昨晚上給吸血鬼榨干了血,現在徒留一空殼子。
宋相思邊下床,嘴里吊兒吊兒的說著:「有錢人就是好,犯病兒不上班照樣錢發不完。」
陸少臣聽到她窸窸窣窣下床的聲音,翻身面對著她,從被子探出只手拽住她手腕,嘴里稀里糊塗的說:「沒事兒,你跟我走,我保你以後犯病兒也有錢發。」
「你這嘴真是能得,不盼我點兒好,怎么成天就損我,還來勁兒了。」她哭笑不得,沒見過這種人,好的不說,咒人犯病兒的。
他使勁扒拉才把眼睛微睜開,拉著她的手往唇上湊,聞到她手上的清香時狠狠吸了幾下。
「四海八荒的女人還把著求著我損她,我都沒空,你這會兒該得瑟。」
陸少臣正面兒朝著她,雙眼緊閉,有那么一晃眼的時間,她覺得這就是個不成熟的孩子。
心里隨之頓生的便是過分的疑慮跟擔憂,人都說男人比女人要成熟得晚,大多到了她這個年齡的女人都會眷戀比自己大上七八歲之上的男人。
宋相思突然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是個開始了航行就會去考慮靠岸後該怎么安排的人,即便不逼兌著陸少臣給自己什么,但內心深處無不是奔著開花結果的收場去的。
如果她真跟他只是彼此間寂寞空虛冷時的伴侶,到了時間便成為匆匆過客,這樣的結局哪怕是想想都讓她害怕。
而恰好陸少臣的年齡,他不算年輕但也只是而立之年,並且太過優秀,身邊的蜂蝶走走停停,她怕他招架不住的同時,更是擔心自己在這條路上一絲一毫的過錯。
打小家里就養她養得糙,正如陸少臣說她的一樣,窮山惡水地兒養的野人,她怕這樣的自己在他的圈子里混不下去,站不住腳跟。
緩了一會兒後,她收斂起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既然決定好,那就好好的在一起。
意外跟明天哪一個先來誰也猜不准,但求一個問心時無愧,當憶時無憾。
宋相思彎身坐在床沿,伸手拍了拍他露在外邊的肩膀,道:「少臣,我下去給你拎早餐上來,你也趕緊起來。」
」嗯……」
只聞他從嘴里嘟嘟冒出的一個字,但不見其人睜眼起床。
宋相思自個兒昨晚也沒睡多少時,這會兒頭有點兒發疼,出聲道:「別蹭了,你這起床氣實在得治治。」
概是過了差不多四五秒,陸少臣總算是勉強睜了大半眼睛,面朝天花板哈氣連連。
他維持著眯眼瞪天花板的動作一動不動,手還拽著她手腕,好一會兒才似夢症醒來般的問:「昨晚上做了個夢,險些沒給我嚇掉半條命。」
都說人做夢後,早上最難起床,難怪他弄出這么副模樣。
宋相思問:「夢什么了?」
陸少臣突然腦袋兒一扭,身子蹭了幾下往床邊挪去,順手拉她上床。
「你先上來我給你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