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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凰兮的內心經過幾番掙扎,最後,輕嘆了口氣道:「進去,我給你治傷。」
他的身形一動,突然抬頭,雙眼越發幽深,深不見底,似籠罩的濃霧。
「所以,我們還能是朋友?」百里玥夏的聲音平靜,但那雙眼睛卻夾雜著希翼。
「不是。」葉凰兮反射性便道,語速極快,幾乎是在男人落音之後。
如今她再無知也已經知道面前這個叫百里玥夏的男子並不是普通人,他是北疆豪族之一,注定與南疆敵對。
她可以出於人道救他,卻沒有忘記自己的立場,朋友二字,哪能輕易說出。
瞬間,男人眼中的光芒熄滅,整個人越發陰郁隱忍。
只待片刻之後,他便輕輕笑開,點頭道:「那進去吧。」
「嗯。」葉凰兮跟著他走進屋子,小心地查看周圍格局。
百里玥夏所住的這棟房子看著並不像是北齊的常規建築,反倒像極了南詔,卻又沒有南詔這般奢華。
吊腳樓,走廊里面都布滿了帷幕,走進來暗黑的一片。
百里玥夏這個人,似乎很不喜歡光。
葉凰兮心想。
一路無話,他默聲無語,她懷揣思慮。
進了小樓之後,葉凰兮上前,正准備伸手去觸摸他的袍子,男人卻是反射性的往後一縮。
氣氛有些尷尬,葉凰兮盯著他。
屋子里面有些暗,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聽得他道:「我身上帶毒,你最好不要碰我。」
葉凰兮這次反應過來,他是害怕自己中毒。
葉凰兮道:「上一次是你主動催發身體的毒,我才會中毒,你忘記之前我也曾為你醫治過,並沒有任何問題?」
就在男人遲疑的空檔,葉凰兮已經伸手過去動作很快地將男人胸口的衣衫撕開。
百里玥夏還打算動彈,就被葉凰兮摁住了肩膀,只能雙眼凝望著她。
早已經習慣黑暗視物,他能夠清晰地看清楚她的五官輪廓包括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
盡管她的五官與那晚有了不少差別,可是在他心中,她依舊是那個熱心善良給過他唯一溫暖的女子。
這么想著,百里玥夏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葉凰兮的動作很快,隨身帶著的救治工具也都派上了用場。
這一次,她明顯地察覺出來百里玥夏身體的異常,原來,上一次她的懷疑並不是空穴來風。
百里玥夏,當真是被北疆秘術浸泡的葯人,從根骨到內臟,他的身體到頭發絲都是毒。
至於那個女子給她噬血蟲,雖然是毒物,可是進了他的身體,也不過是成為他的養料而已,只是他的身體就會吸收噬血蟲毒氣,變得更加恐怖。
猶豫了一番,葉凰兮還是道:「你以後,還是少碰毒吧。」
百里玥夏身體顫了顫,眼眸中透出一抹驚恐。
那種被人發現自己隱晦秘密的後怕,他抬眼看著她,見她神色平靜,並沒有那種厭惡和驚怕的感覺,稍稍地松了口氣,輕輕地嗯了一聲。
葉凰兮詫異:「你聽懂我在說什么了嗎?」
百里玥夏點點頭:「我明白的,以後我不會再用。」
葉凰兮眸光復雜。
百里玥夏這具毒體雖然是殺傷力極大的武器,可是也是最脆弱的瓷器。
一旦受傷之後卻又不用毒來滋補,身體就會虧損,一點點的小傷對他來說就如同大病一般。
他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卻這么莽撞地答應她。
百里玥夏看出葉凰兮的懷疑,笑著道:「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以後我會小心,不再讓自己受傷。」
葉凰兮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她心中有些悶悶的,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再關心他,雖然,確實,是有一些關心。
這種關心,在知道他是葯人之後,又擴大化了些。
葯人與死屍不同的是,死屍是死後被人蹂.躪。
然而,葯人卻是孩子還在胎腹之中便喂其各種毒葯,等到孩子出世,母體便死,之後這個孩子便會開始在各種毒葯中浸泡,與邪物為伴,直到十歲之後,開始修習。
所以,只要一想到這個,葉凰兮對他,便不知覺多憐惜幾分,重話,卻是如何都說不出來。
百里玥夏瞧見葉凰兮盯著自己,忍不住有些緊張,正襟危坐,任由她打量,心中忍不住有些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