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兩通電話之後，葉楓便和馮征下車，站在車旁邊一邊聊天，一邊抽煙，聊的也是在東北時候的事情，當初馮征把即將訓好的海東青給放了。

馮征舍不舍得不知道，反正葉楓自己都有點舍不得。

在撫遠的時候，海東青飛起來，然後伴隨著馮征的一聲口號就落在他的手臂上，簡直帥到了極點，就是可惜遇到了劉漢青那一幫人，然後只好將海東青給放了。

「舍不得是舍不得，不過放掉也好。」

馮征平靜的說道：「讓它留在我身邊，跟折斷了它的翅膀差不多。」

「那么你呢？」

葉楓看向了馮征。

馮征知道葉楓的意思，泯了下嘴唇說道：「我畢竟和一根釘不一樣的，三爺說的對，像我這種眼里沒有敬畏的人不適合生存在這個處處擁有規則的社會里。」

葉楓吸了口煙，說道：「有規則是好事，可以保護弱者。」

「也不盡然。」

馮征搖了搖頭：「規則是掌握在強者手里的，他們更善於利用規則。」

馮征說的是對的。

規則也好，法律也好。

對於一些上位者來說，會有無數人為他們研究規則，研究法律，然後法律和規則都會成為他們手里的武器。

葉楓看了一眼馮征說道：「其實你也可以，想做什么，我可以幫你。」

「我不行，我眼里揉不得沙子。」

馮征笑了笑，眼神平靜且干凈，接著把即將燃盡的煙頭丟到地上踩滅，抬頭說道：「我還是給你當一輩子保鏢合適一點，也不用動腦子，你往哪走，我跟著往哪走就好了，我要的也不多，只要我三爺能夠安穩無憂，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就好。」

「你三爺也是這么想的。」

葉楓看著馮征說道。

「我知道。」

馮征泯了一下嘴唇：「不過終究是我欠他的，帶著個拖油瓶，拖累了他二十多年，當初他要是狠心點，不回來救我，他也不至於被打殘一條腿，一輩子渾渾噩噩的，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以前他很意氣風發的。」

「叔侄兩個沒有誰欠誰的，如果沒有你，他馮三德也不見得能夠活到現在，用他的話來說，缺德事干多了，真的要生兒子沒屁眼的。」

馮三德的事情葉楓多少也知道一些，當初在廣東干的就是拐賣人口的事情，盡管跟葉楓自身沒什么關系，但是葉楓也覺得這種事情做多了是要遭天譴的。

所以有馮征作為馮三德這老東西的思想枷鎖，葉楓覺得也不是一件壞事，馮征成為馮三德的枷鎖，馮三德也成為馮征的枷鎖。

人有顧忌做事才會收斂。

你說人生在世，哪有人真的一點牽掛沒有的？

最起碼不論前世還是現在，葉楓都是有牽掛的，家人，喜歡的人，都是他的牽掛。

也就在這個時候，葉楓的牽掛之一過來了。

「哥。」

不遠處，身材高挑，扎著個馬尾辮，已經逐漸成為一個大姑娘的葉晴，大老遠看到葉楓就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