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他，葉楓知道是誰。

葉楓不能接這個茬，他不是沒有感覺，也不是沒有過沖動把車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將辛小婉壓在副駕駛或者後座，狠狠的「教訓」一下她。

但是葉楓不能那么去做。

如果硬要說發泄的話，葉楓情願去湘港街的發廊找一個小姐，這樣的話，還沒有隱患一點，最後，葉楓也確實不想會有那么一天被李佳問到啞口無言的時候。

或許是酒精散去的原因，辛小婉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然後跟葉楓說起了她的事情，她高中的時候去過市里參加過演講比賽。

是因為這樣才進入了那個男人的視線里。

接著便一直和他在一起，大學畢業之後，在他的幫忙下，進入了東州日報這樣的單位，采訪都是最好的資源，明年差不多就可以升副總編。

葉楓說，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鐵飯碗，還是體制里的人，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職業。

辛小婉看著車外自嘲的說，以前我也覺得挺好的，但是時間長了就不怎么覺得了，我現在感覺我就像一只被他養熟的金絲雀，給我一口食，給我一口水，然後我就飛不去了。

說著，辛小婉又扭頭看向葉楓：「你知道嗎？籠子再好，鑲金邊，嵌瑪瑙，它也是籠子知道嗎？我明年就是三十了，我的未來在哪，我這一輩子總不能就沒有未來，沒有愛情，一直做他背後的二奶，等著他像皇帝一樣臨幸我吧？」

「可是我又沒什么辦法，一旦我選擇跟誰在一起，或者離開東州市，這意味著我這幾年來的努力都白費了你知道嗎？」

辛小婉語氣逐漸波動：「那我前幾年做的那些又圖什么？說真的，我真的特別的不甘心！」

「沒什么好不甘心的，自己選擇的路。」葉楓想到了他的大學老師，程媛。

辛小婉自嘲的點頭：「沒錯，都是我自己選的，所以我認了。」

「跟你說一件事情吧。」

葉楓見辛小婉情緒不佳，對她說道：「我念大學的時候有一個助教老師，名字我就不說了，96年的時候，她被年級主任強上了，然後留校當助教，之後他們之間就一直保持著這種關系，年級主任說是要幫她轉為講師，一直沒能做到，最後這個助教老師選擇了跳樓，付出了身體，青春，什么都沒能得到。」

「所以呢，我得到了想要的工作，應該知足了？」辛小婉側頭看著葉楓。

「倒不是這個意思。」

葉楓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只是覺得不管結果是好的，還是壞的，每一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任。」

「可是有時候是沒有選擇的。」辛小婉回道。

「嗯，也有這種情況，所以我說的是指那些大部分可以自己選擇的人，特殊情況除外。」

葉楓沒有否認，就好像程媛助教，她有選擇嗎？如果說她沒被年級主任王禮仁糟蹋之前，她是有選擇的，但是被糟蹋之後，她就沒選擇了。

就只能向著深淵，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

到了辛小婉小區門口，和葉楓聊了很久的辛小婉仿佛已經恢復到那個知性，甜美，自信的女記者，她看著車上的葉楓，嘴角勾起：「真不到我家樓上喝杯茶？」

葉楓問：「你家樓多高？」

「3樓。」辛小婉有點沒明白葉楓問這個干嘛。

「樓太高不去，容易摔死！」

葉楓搖頭，升上車窗走了。

辛小婉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笑的前俯後仰，心情有說不出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