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四十分，焦點訪談正在播出3321專題節目的時候，唐全正蹲在審訊室里，雙手被銬在審訊椅上，滿臉痛苦。

他哪想到，進來之後連打電話的權力都沒有，警察也根本不把自己當人，連審訊椅都不讓自己做，借口說是審訊椅上的固定擋板鎖住了，他們弄丟了鑰匙打不開，所以只能委屈他在椅子旁邊蹲著了。

至於手銬，警察的解釋是，審訊室要限制嫌疑人的人身自由，這是上頭規定，沒辦法。

於是唐全就吊著雙手，一直在地上蹲了差不多四十分鍾。

從七點鍾開始，就沒站起來過。

警察也一直沒搭理他，把他銬在里面之後就沒影了，一直到七點四十，還沒人來。

其他四個人的待遇跟他差不多，只不過那四個家伙是被兩兩安排在兩間審訊室里。

至於警察，此刻都在外面看焦點訪談。

除了值班的民警之外，王程也在看，還有區分局的局長和副局長。

這次的事情太敏感，李牧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他們也不敢確定，只能是守著電視，看看焦點訪談究竟會用怎樣的態度和辭藻來描述他，一般情況下，語氣和態度代表了他們對這個人的重視程度。

不太妙的是，焦點訪談一直在誇贊。

央視對李牧和3321的態度一直是很謹慎的，剛誕生的時候，他們沒有報道；第一次上線競拍、第一次學生開始上門做兼職家教，他們也沒有報道；第一周之後，學生拿到了第一筆兼職薪資，他們依舊沒有報道，一直到李牧第一次助學之後，他們才走出來跟李牧接觸。

這之前這么多的環節，央視一直在暗中跟進，調查、采訪。為的就是看清李牧做事的套路，以及3321的發展方向，諸多環節都沒有出現決策偏差和錯誤，他們才開始對這個意義非凡的項目進行報道。

也正是因為李牧和3321經歷了他們如此多的考驗。才能換來他們在節目中對3321的大加贊賞與追捧。

李牧在采訪中，時刻透著一股謙遜和自信，在介紹起3321的時候，他眉飛色舞，卻看不出任何得意與沾沾自喜。只能看出他深深為這個項目而感到自豪。

焦點訪談的主持人，在談到3321為燕京大學生做出的巨大改變時，言語態度不禁推崇備至，還情不自禁的連番做起手勢。

「一萬多學生收益、25元平均課時價格、人均周收入480元、月收入逼近兩千元大關、每周盈利近百萬、每周一次大規模助學行動。」

不斷的數據體現，讓主持人的情緒愈發激動，他說完這些數據，繼而又慷慨激昂的說道：「從來沒有哪個單位、團體或個人，能夠經營出這么龐大的助學平台；也從來沒有哪個單位、團體或個人，能夠同時讓這么多貧困及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受益、能夠每周為貧困高中生捐助數十萬元的現金助學款……」、

「3321跟所有大學的獎學金都有本質性區別，它不給任何一個大學生一分錢。它只是給了他們一個賺錢的機會、一個自己為自己賺取學雜費的機會、一個提前回饋父母甚至回饋社會的機會，他們在3321上不但養活了自己，還解決了家里的經濟困難，甚至還靠自己的勞動，為全國貧困的高三學生賺來了數額不菲的助學金……」

「節目的最後，我們希望3321的出現，能夠讓社會上更多的人關注到教育眼下所面臨的困境；也希望社會上更多人能夠明白，教育應該是一個社會發展進步的基石，而不是一個謀取利益的產業，我們更希望。社會上能夠有更多像李牧一樣的人出現，用一顆顆熱忱而又充滿社會責任感的心，給教育帶來更多新的希望。」

「感謝您收看今天的焦點訪談，我們明天再見……」

熟悉的片尾音樂想起。區分局大廳里幾十號人一言不發。

分局長拖著下巴沉默良久，忽然開口：「今天的事情一定要從嚴處理，尤其是那個什么大唐文化的老板，誰來說情都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