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被人理會了,但是李澤道卻是高興不起來。
他的頭皮發麻得異常厲害,小心臟都快從嗓子眼里蹦跳出來了。
這一雙雙眼睛太可怕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正在辦一個相當濃重深情的婚禮,但是就在這時有人放了哀樂,李澤道就是那個放哀樂的人。
「殺了。」
僅一眼,含光滄海立即收回目光,與此同時輕描淡寫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話音未落,站在含光滄海身後的白衣男子不過擺了下手,剎那間,一道強大的氣息,沖著李澤道瘋狂的碾壓而去。
李澤道瞳孔瞪圓,嚇得魂都快要沒了,躲是躲不過了,只能趕緊祭出黃金罩。
「轟!」
那道狂暴的氣息被突然間出現的一只美到窒息的巨手給硬生生的擋住了。
鬼手!
「誰敢動手?我必殺誰!」含光面對著自己的父親,針鋒相對,聲音陰冷至極。
於是,那個琉光家族的強者就尷尬了。
庄主的命令,他自然得執行。
但是小姐的話,似乎也不能不聽……小姐連庄主都敢硬頂,回頭真的敢將他大卸八塊啊!
「你竟然如此袒護這樣一個弱者?」含光滄海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有些詫異。
原本以為那就是一只不足輕重的螻蟻,現在自己的女兒竟然袒護於他?看來這只螻蟻是非死不可了。
「我含楓宗只要還在,他便是我含楓宗的副宗主,我還是含楓宗的宗主,你說呢?」含光冷冷道。
李澤道鼻子一酸,差點被含光這話給感動哭了。
這副宗主沒白當啊!這宗主沒白認啊!那地沒白掃啊!那洗腳水沒白倒啊!那馬屁沒白拍啊……
「我若是執意要殺呢?你還敢殺我不成?」含光滄海眸子里閃爍著莫名幽光。
「你了解我的。」含光說。
知女莫如父,所以這話不可謂不重,含光滄海沉默了。
片刻之後,他語氣稍緩:「我可以不殺他,甚至我還可以保證他的安全,不過你不能在胡鬧了,否則……你也了解我。」
含光回過身子看向那逐漸平息的水面,許久之後,用一種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聲音說道:「讓我平靜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跟你返回琉光山庄,准備婚禮。」
含光滄海內心是震驚的,女兒竟然真的為了此等區區一個弱者,妥協了?
她不會對那個弱者動情了吧?開什么玩笑?
但是不管怎樣,妥協就行,總不能真將她逼上絕路吧?真那樣,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可以在給你一個月時間,我就在此等你平靜下來。」含光滄海說。
「隨你,不過請離開我含楓宗,我含楓宗不歡迎你。」
「……」
含光滄海臉上的肌肉狂抽,幾乎都要噴出一大口老血了,差點一個沒忍住又揚起手來,更是想讓一旁那只礙眼至極的螻蟻消失。
他都想怒吼說我是你爹,我在這你破院子待一會兒怎么了?
含光滄海重重拂袖,帶人離開這院落。
「鱷老,你也聽到了,庄主已經下令,要保證我含楓宗副宗主的安全。」含光說。
「是。」鱷老微微作揖,內心著實詫異至極。
他突然間明白了,小姐怒懟庄主,其目的壓根就不是真的想獨自前往尋找火雲石去,更不是如她所說的那樣,就算死也不願意入嫁雲夢山庄。
事實上,她已經知道不可能尋得火雲石了,只有入嫁雲夢溪,才能讓琉光山庄稍微恢復一些生機。
她已經妥協了,已經做好犧牲自己的准備了。
所以,她此舉根本就是為了得到庄主的保證,保證那個弱者得到琉光山庄的庇護,不會輕易死去。
真沒想到,這個寧楓在小姐心目中竟然有如此地位,這真是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今後老夫定當保證寧副宗主安全。」鱷老說。
「有勞鱷老了。」含光擺了擺手,「我想靜靜。」
鱷老再次作揖,眼神怪異的掃了李澤道一眼,隨後身形一掠,失去蹤跡。
李澤道也明白過來了,所以他呆滯當場。
這個女人在如此壓抑的情形下,竟然還幫他拉來了更粗的一條大腿,保證了他今後較長一段時間的安危,這讓他不得不感動萬分,鼻涕都要出來了。
含光仿若恢復以往那張二貨氣質,她背著手看著那水面,就連聲音,也回到之前的那種囂張之中帶有一絲猥瑣的聲音。
「副宗主啊,你還愣著干什么呢?你難道沒看到這池子里的魚都死了?趕緊撈出殺了燉湯喝,免得一會兒不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