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台後那名工作人員的一聲驚呼,立刻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就連望向辛行的聶先生也不自禁地看了過去。
辛行自然也看向那名工作人員,他本想保持風度,奈何他說話的聲音出賣了他。
「什么事?」
他的聲音,已經不再像以前的那般低沉、冷漠,且帶有威懾。現在他的聲音,變得滄桑無力,就好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知將忘其鳴也哀,辛行的聲音中,就隱約透著一種將死的哀傷。
願賭服輸,這是賭場上的規矩。辛行雖然是坐庄的,同樣也是一個大賭徒。這一次,要輸一雙眼睛,如果眼睛沒了,自己還有什么?可以說,辛行已經做好必死的准備,當然,在臨死之前,他還是要履行賭約的。訂閱是先自毀雙目,然後再死。
「二先生,這塊賭石好像里面有翡翠,你看這石層好像露出一點點晶體,如果再來一刀或許里面能有」那名工作人員難掩激動地說道。
一聽這話,在場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振奮之色,就連辛行,眸子中也閃出一絲酸楚的光芒。今天,就憑自己的表現,對他來說,其實已經輸了。
剛剛自己,和先前的聶先生,可以說都是處於生死一線的關頭。如果說,師兄也不緊張,辛行是不相信的。但是師兄從始至終都能保持風度,不被別人看透心中的真實一面。可是自己。剛剛卻摔倒了,就憑自己的表現,其實已經輸給師兄一頭。
這塊賭石里面,是否能夠開出翡翠,似乎已經不重要了。誰勝誰負,辛行自己心中有數。
但是,如果讓他自己臨死前挖掉雙目,實在太沒有尊嚴。辛行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說道:「好,那就再來一刀,在間隔五公分的地方。」
「是!」工作人員連忙答應一聲,他興奮地用格尺量好距離,按動按鈕。
「哧哧哧哧哧哧哧哧」
電光火石、火星閃爍。現在所有的人,幾乎都在這塊賭石。就連辛行也不例外。但是,聶先生卻顯得格外淡定,仿佛石頭中能夠看出翡翠,對他來說,也不再重要。
聶先生瞥了一眼辛行,臉上跟著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或許在這一刻。聶先生已經看出了辛行的心思。
「咔!」
合金齒輪停止了轉動,馬上有工作人員興奮地沖了過去。將那厚五公分的石片一開。
「啊!」
「翡翠!翡翠!」
「真的有翡翠!」
「出來了!出來了!」
「二先生沒輸!二先生沒輸!」
霎那間,大院之內喊聲雷動,響徹天際。孫家大院的人,一個個興奮無比。這場賭局。表面上雖然是辛行和聶先生之間的較量,其實。同樣也是孫家大院和賭石城之間的較量。
孫家大院在春江市縱橫多年,無人敢惹,今天被一個外來戶搶走了生意,簡直是奇恥大辱。
所謂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孫作人素來對下屬不薄,他們的工資都相當高,而且有個大事小情,孫家都會有所照應。一個孫家大院的字號,都能讓他外面橫著走。現在孫家大院出了事情,這幫人能不緊張么,能不擔心么。現在,辛行沒有輸,開出翡翠了,大家伙能不跟著興奮么?
高珏和孫作人仍坐在二樓觀望。高珏的臉色倒還好說,而孫作人的臉色,從剛才辛行倒下的時候,就變得無比凝重。當賭石台再次切割的時候,孫作人的拳頭也跟著攥了起來,替辛行捏了一把冷汗。當下面歡呼的時候,孫作人終於松了一口氣,長吁了一聲。
「呼」
可是,就在他長吁了一口氣之後,他的臉色仍然沒有恢復。反而跟著是無奈地輕輕搖頭。
「呵呵呵」接著,又發出一聲苦笑。
辛行一向深藏不露,如果說,有誰懂得辛行,或許只有一個人,一個是辛行的師兄聶先生,另外一個,便是這位孫公子了。孫作人現在,似乎已經預料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可是,他對這一切,已經束手無策。
大院內的歡呼聲,停了下來。所有的人,現在都看向了辛行。在他們的心中認為,這一陣,二先生沒有輸,又是平手,還有繼續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