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嚴晚晚身後的洛鎮浩察覺到什么,也順著嚴晚晚的視線望去,當看到對面正看著嚴晚晚的白季李時,他不禁扯了扯唇角,低下頭去。
他還以為,昨天下午白季李就找過嚴晚晚。
也對,如果白季李已經找過嚴晚晚了,嚴晚晚今天就不可能如此平靜地出現在這里。
「喂,晚晚,你是在看對面的那個男人嗎?」蘇梓萌也發現了對面的白季李,扯了一下嚴晚晚寬大的學士服衣袖,問道。
「什么男人?」簡夏聽到,也好奇地湊過來道。
嚴晚晚終於回過神來,下一秒,卻趕緊低下頭去,然後眨眨眼,然後讓眼里的水汽揮發掉。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的!
一定是她看錯了,他怎么可能會突然就回來了呢!
在冷氏實習的這幾個月,她一直住在嚴晉安那里,明明昨天晚上,他還聽到嚴晉安跟白季李的父親通電話,說他還在雲南的。
可是,那個身影明明那么像..........
「對面那個。」蘇梓萌回答道。
「哪里,沒有呀!」簡夏看過去,卻已經不見了人影。
嚴晚晚倏地抬頭,再次看過去的時候,果然,那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已然不見了。
「咦,剛剛明明有個男人在往我們這邊看的呀,怎么不見了。」蘇梓萌也發現,人不見了。
簡夏看看蘇梓萌,又看看嚴晚晚,不禁笑著低聲打趣道,「有晚晚這種妖精坐在我們兩個中間,男人朝這邊多看兩眼不奇怪,我跟她一起的時候,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憑白無故地多看了多少眼呢!」
嚴晚晚揚唇,自嘲一笑,手卻伸到簡夏的大腿上,不動聲色地掐了一把,臉上的神色已然恢復正常地道,「小妞,那些男人都是看你的,好不好?」
「我覺得吧,應該是看你們倆個的,你們倆個都是妖精!」蘇梓萌補充一句道。
簡夏,「..........」
嚴晚晚,「..........」
待簡夏和蘇梓萌再次認真地朝主席台上看去的時候,嚴晚晚的視線,卻再次往對面的看去,卻再難尋覓那個再熟悉眷戀不過的身影。
大概,那根本就不是白季李吧,只是和他身影很相似的人,就像宋承遠那樣的。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也將專注的視線,投向了主席台。
簡夏說的對,最後一天的一次了,不聽後悔。
也就她專注地看著主席台方向的時候,她後面的最後一排的空位上,白季李坐了下來,同樣專注而又無比溫柔繾綣的目光,隔著幾十道人群,全部定定地投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似要將整個體育館里的空氣都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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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大家都在凹照型,忙著拍照留戀,嚴晚晚和簡夏是特立獨行的,她們倆個跟蘇梓萌拍了兩張之後,就一起離開了。
冷彥就在體育館的大門外等著簡夏,見到簡夏出來,他立刻便推門下車,大步走向了簡夏,然後把簡夏從嚴晚晚的身邊強勢地摟了過去。
「先走了,下周一見!」簡夏滿臉幸福甜蜜笑意地跟嚴晚晚揮手道。
嚴晚晚看著他倆懶懶地揮了揮手,一臉嫌棄地道,「趕緊走吧,別在我這里撒狗糧了!」
簡夏一笑,被冷彥摟著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看著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上了車,嚴晚晚才抬腿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她在宿舍還有些東西沒有拿走,再不去拿的話,就該被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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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宿舍走的時候,嚴晚晚一直覺得有兩道目光粘在自己的身上,就在離自己不近也不遠的地方,但她並沒有在意,只是一邊走,一邊將身上的學士服脫下來,脫的時候,頭上的學士帽不小心從頭上滑落,就要往身後掉下去。
意識到,她趕緊轉身,想要去抓住正往後掉的學士帽,卻在轉過身伸手的同時,整個人徹底怔住,愣在了原地,完全忘記了反應。
隔著十來米的距離,白季李凝視著怔在那兒的嚴晚晚,彎起唇角,朝她大步走了過去。
來到嚴晚晚的面前,他俯身下去,撿起地上的學士帽,將上面的塵土輕輕地拍掉,然後,抬手,戴回了嚴晚晚的頭上,看著她,那深邃的眸光,溫柔又灼熱的似要將眼前的小女兒都融化掉般。
「我的傻姑娘終於畢業了。」
他開口,那低沉又沙啞的聲音,親昵熟稔的就好像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分別過般,那語氣,像個疼極了女兒的父親,可那張俊臉上的每一絲神情,都在說明他們之間的關系,親昵的不同尋常。
嚴晚晚怔忡地看著他,直到他的話音落下,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回來了!
真的是他!
他真的回來了!
鼻子,忽然就像是吸進了一噸檸檬汁般酸澀,眼眶熱的像在被灼燒,有眼淚爭先恐後地就要從淚腺里涌出來,可是下一秒,她轉身,拔腿就跑,白季李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手伸到了半空中,卻又生生頓住,沒有落下。
這一刻,心痛,猶如刀攪。
因為跑的太快,頭上的學士帽再次掉了下來,可是嚴晚晚根本顧不得去理會,只是拼了命似地往宿舍樓的方向跑去,就好像身後有財狼虎豹在追著要吃了她似的。
白季李看著那狂奔的纖柔身影,不禁低頭下去,苦澀一笑,然後大步向前,將嚴晚晚掉在地上的學士帽撿了起來,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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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晚晚一口氣沖回宿舍里,關上門,然後,後背抵著門板,喘著粗氣,讓身體一點點地沿著門板滑了下來。
滑坐到地板上,嚴晚晚雙手抱緊雙膝,將臉埋進雙膝間,不禁扯著唇角傻傻地笑了起來,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她干嘛要跑呀?抽的什么風呀!
她又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壞事,更沒有做什么對不起他白季李的事?她跑什么跑,簡直就是他媽的神經病,腦子進水被驢踢了!
不就是他回來了嗎?他回來了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她不是早就和他分手了嗎?他在哪,怎么樣,想干嘛,又還和她有什么關系?
對,沒關系!什么關系都沒有。
「白季李,你他媽和老娘沒關系,半毛錢關系也沒有!」忽然,嚴晚晚便抬起頭來,兀自大吼一句。
吼完,她又笑了,然後站了起來,抹干臉上的淚水,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開始拿過行李箱,收拾東西。
「晚晚,原來你早就回來了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梓萌突然推門進來,看到正在收拾東西的嚴晚晚,滿臉開心地道。
「嗯。」嚴晚晚點頭,卻不去看蘇梓萌,只繼續一邊收拾書桌上的東西一邊問道,「沒看到宿舍里還有你的東西,你還回來干嘛?」
蘇梓萌打算考研,所以,這半年來,她沒有去實習,一直呆在家里看書准備考試,宿舍里的東西,也早就搬完了。
「回來看看呀,畢竟住了差不我四年,就這樣走了,好舍不得哦!」
「哦。」嚴晚晚淡淡答應一聲,卻又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為什么在她的心里,卻沒有半絲對這個宿舍的留戀之情,整顆心都被那一個男人滿滿地占據著。
「對了,我剛在樓下看到在體育館里看到的那個男人,就站在我們宿舍樓下對面的那顆老榕樹下,手里還拿著一頂學士帽。」蘇梓萌說著,在宿舍里找了找嚴晚晚的學士帽,爾後又問道,「晚晚,他是在等你的吧?」
嚴晚晚一笑,卻不敢看蘇梓萌,只道,「你想多了,我不認識那個人。」
「哦。」蘇梓萌有些惋惜地應了一聲,「來,我幫你,收拾完了一起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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