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是不抽煙的,從什么時候愛上了抽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管有事沒事,他都喜歡手里叼一支煙,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找到一些些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抽到第幾根了,不經意間抬眸的時候,正好看到不遠處一輛黑色的悍馬開了過來。
再定睛一看駕駛位上的人,沒錯,正是白季李。
洛鎮浩眉頭一擰,丟了指尖的煙蒂踩滅,當白季李的車在不遠處停下來的時候,他便大步走了過去。
白季李下車,甩上車門,微眯起一雙深邃的帶著淡淡紅血絲的黑眸看著大步過來的洛鎮浩,順帶瞟了一眼他的車門邊的數個煙頭,猜到應該是嚴晚晚不願意見他吧。
「白局長,你們白家在整個惠南市有著說一不二的權力嗎,為什么你們還要讓晚晚進看守所里受苦?」洛鎮洛半個字廢話都沒有,一上來便直接質問白季李,就差點一拳朝白季李揮過去了。
白季李眯著他片刻,什么也沒有說,爾後,在邁開雙腿越過他身邊的時候,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步往看守所里走去。
這么多年,洛鎮浩這個朋友,嚴晚晚沒算白交,至少在這種時候,洛鎮浩還在為她打抱不平,還在為她心疼。
洛鎮浩轉身,看著白季李大步邁進那扇他未曾能邁進去的大門,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白季李這是在對他表示不屑嗎?
可是,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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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李來到關押嚴晚晚的獨立的牢房的時候,嚴晚晚已經吃完了早餐,正坐在桌前,手握一支秀氣的毛筆,抄寫佛經。
她寫的字體,是小楷。
小時候嚴晉安有空,手把手教她書法,後來她自己慢慢有了些興趣,沒事的時候,也會偶爾寫寫毛筆字。
原本,她是不信佛的,但自從白季李去邊境執行任務之後,她便開始信了。
那時,她幾乎天天在心中祈禱,求菩薩保佑,讓白季李能早日完成任務,完好無損地回來。
再後來,她去了外面獨自流浪,心中,也就愈發的有了這樣的信仰。
佛說,疾苦在身,宜善攝心,不為外境所搖,中心亦不起念
她雖做不到這樣的境界,可是,看所守里的漫漫長日,她總要拿點什么來打花時光,讓自己保持心境平和才好。
所以,在這極度無聊的日子里,她上午抄寫佛經,下午看書,然後便是她最值得期待的時光,和白季李見面。
抄寫小楷,要極度地有耐心,一筆一畫,皆是心血。
才抄了兩行,便聽到「哐當」一聲,鐵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嚴晚晚不疾不徐,抬頭朝門口看去,當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人時,她立刻便放下手中的毛筆,站了起來。
白季李大步朝了過來,長臂一伸,摟住她,爾後低頭看了一眼她抄寫的幾句佛經,揚唇笑了笑,低頭再自然不過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贊許道,「字寫的越來越好了。」
嚴晚晚抬手,微涼的指腹輕輕地落在白季李淡淡青色的眼瞼下,有些心疼地問他道,「一夜沒睡?」
白季李笑,抓住她的小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嗯,文物的主盜竊犯,抓到了,我會跟法院申請,盡快開庭審理你的『案子』。」
嚴晚晚能少在看守所里呆一天,便是一天。
嚴晚晚抬頭看著他,為了她,他日夜辛苦操勞,她又還能說什么,只能點頭,答應了一聲「嗯」。
「早餐吃了沒有,感覺怎么樣?」說著,白季李的大掌,移到了嚴晚晚的小腹處,輕輕撫摸。
嚴晚晚低頭看一眼,揚唇笑了,「吃了,挺好的。」
「那臉色怎么這么差,昨晚沒睡好?」
嚴晚晚看著他,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為什么不願意見洛鎮浩?」見嚴晚晚不說話,白季李轉移話題道。
「他還在外面?」
「嗯。」白季李點頭,原本摟著她的手收回,改而一雙大掌,包裹住她一雙微涼的小手。
現在已經是初夏的天氣了,在外面,有太晚的時候,穿一件襯衫已經不會覺得冷,可是,在這牢房里,嚴晚晚穿了兩件衣服,手卻還是涼涼的。
「沒什么,只是覺得見了面也不知道要說什么,就干脆不見。」
白季李低頭吻她的發頂,雙手愈發緊地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再溫柔不過地道,「嗯,不見就不見,你開心就好。」
「爺爺他怎么樣,身體沒事吧?」嚴晚晚問道。
前兩天嚴晉安來看她的時候,臉色很難看,大概是心臟病又犯了。
「張嬸說什么事,吃了幾天葯,好多了。」
「嗯,他沒事就好。」
要不然,她的付出,豈不白付。
「對了,聽說四哥和簡夏昨天回來了。」
「他們回來了?!」嚴晚晚錯愕,「他們不是打算在法國定居的嗎?」
白季李一笑,「誰知道呢!四哥的心思可向來不好猜,再說,現在他多半也是聽簡夏的吧。」
再說到簡夏,嚴晚晚不禁俏皮一笑,「你現在可是簡夏的表舅呢!」
白季李點頭,「你是她的表舅媽。」
嚴晚晚笑,「你說,簡夏會不會叫你表舅?」
白季李挑了挑俊眉,「她如果願意叫,我就願意答應。」
「哈哈..........」嚴晚晚樂不可支,「小心四哥跟你翻臉。」
「咚咚咚」正好這時,門口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白季李看一眼門外道。
門外的女預警推門而入,對著白季李恭敬地道,「白局長,有位叫簡夏的說要見白太太。」
「簡夏。」嚴晚晚微微驚訝,「她怎么就跑來了?」
「見還是不見?」白季李征求她的意見。
嚴晚晚點頭,「見。」
這個時候,沒有什么能比見到簡夏這個閨蜜,跟她好好說說話更讓她開心和寬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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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白季李和獄警陪著,嚴晚晚去看守所的會客室,見簡夏。
不過,看到簡夏之前,她率先在會客室的門口見到了樓小菁。
白季李跟她說過,因為之前簡夏被綁架的事情,冷廷遇害怕她再出什么事,所以,才想找個身手和刑偵能力都不錯,受過專業訓練的女保鏢貼身保護簡夏。
正好那個時候,樓小箐跟白季李申請,想要調離市局。
白季李雖然表面上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心里清楚,樓小菁想要調離市局,是因為嚴晚晚回來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但又不想天天呆在白季李的身邊,讓自己傷懷,所以才申請調離的。
於是,白季李便把樓小菁推薦給了冷廷遇。
冷廷遇親自面試了樓小菁,也找人試了她的身手和反應,以及刑偵能力,對她表示很滿意,出了高薪,讓她做簡夏的貼身保鏢兼助手。
據白季李所知,冷廷遇開給樓小菁的月薪,她在市局工作一年,也未必能達到。
誰努力活著的同時不想掙更多的錢,不想讓自己過的更好更體面。
這么的機會,樓小菁不應該錯過,也沒有錯過,所以,她離開了市局,去做了簡夏的貼身保鏢。
但是白季李給她保留了她在市局的職位,告訴她,她隨時都可以回來。
隔了幾個月,再見樓小菁,或許是因為跟在簡夏身邊有段時間了,所以,她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比以前漂亮了,氣質愈發的好了。
「白局,白太太。」看到白季李和嚴晚晚,樓小菁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比起以前在白季李的面前來,真切自然太多了。
白季李緊牽著嚴晚晚,看向她,微微頷首,問道,「還好嗎?」
「謝謝白局關心,我一切都好。」答應一聲後,樓小菁看向嚴晚晚,微笑著道,「白太太,太太在里面等,你請吧。」
嚴晚晚看著向,回以友好的微微一笑,說了一聲「謝謝」,往會客室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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