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個人並不是沒有常識也見到了開過來的車子。
相互看了眼,其中一個人還要去追,被剛剛鳴叫的人伸手攔住了,幾個人眼神交流下,就站在半山坡看著唐晴滾落到公路上,伴隨著車子刺耳的剎車聲,唐晴就在車子的前面,差一點就要被車子輾過去。
車子內的人沒有下車查看,被這一幕嚇到了,看著周圍以為是幻覺,正打算開車自己走,啪,開車人看到剛剛摔倒車前的人居然爬了起來,沿著他的車子拍著他的車門。
說實話他嚇得夠嗆,這人從山上滾下來,滿身滿頭是血,居然還活著?
看到她身上的血,余封有種想吐並且頭暈的感覺,暈血症又犯了。
「救我,我會給你報答。」
余封忍了忍,實在受不了還是吃了一顆葯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被我爸知道我見死不救,肯定又要說教我一頓。」
唐晴拍車窗的時候,感覺到那五個人觀察了一陣開始飛奔下來,而車內的人還盯著她發呆,心急之下力氣很大的她直接將後座的車門扯掉坐了上去。
「卧槽,女俠啊。」傷成這樣還有這樣的力氣,余封又被嚇到了。
「開車,趕緊開車!」
余封面帶滿身是血女人的急切大喊,開始不明所以,等見到旁邊山上奔馳下來的人後,又呆了,這可是一個很陡的山坡,可以說是斷崖了,也很高,還長了不少亂七八糟帶刺的樹木,肯定也有尖銳的斷裂的樹叉。
五個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幾乎垂直的貼著山坡跑下來,這特別還是人干的事么?
余封猛踩油門咻的一下車子就躥出去了。
也許因為車座後門沒了,整個車內血腥味並不濃,加上余封吃了針對他暈血症的葯丸,沒有難受,卻也不敢看那猩紅的血液,「女俠,能否跟我說說追你的是什么人?」
唐晴沒有余封那么放松,一是渾身的疼,二是她察覺到身後五個人好像還在追。
她知道這輛車子的速度已經很快。
面對余封的問題,唐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她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有得罪這樣的人,難道是葉家請的?
唐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這次車禍王家葉家都算在她頭上,王天騏是王家的寶也是葉家看中的孩子。
哩——
「什么聲音?」余封反射性的看了下後視鏡,然後整個瞳孔都縮了,「他們,他們還是人么?」
身後追過來的五個人居然統一加快了速度,如同全力奔跑的獵豹,他們的周圍還能見到一些因為速度過快而驚起的灰塵。
「我來開車。」唐晴發現前面這個和她差不多年紀容貌清秀的少年開車有所保留。
「不是,我,你。」余封還沒說完唐晴就已經靈活的爬到了他身前,甚至坐在了他身上,余封臉頓時紅彤彤了,還有說不上慌張。
唐晴根本就沒搭理他,忍著疼也注意著身後追她的人,將車的速度提到極致。
一車五人在鮮有人的公路上追著了大約兩個小時,眼見車輛要入主流干路,其他車子開始多起來的時候,那五個人終於停下了動作,很快跳入旁邊的樹木叢內。
唐晴松了口氣,心身俱疲,加上受傷,眼前所見開始變得模糊。
「喂,女俠。」余封驚呼一聲,尤其車子亂走,速度還那么快,嚇個半死,好在唐晴暈過去了,余封本來就比唐晴高,很快掌握了車子的主動權,就算剎車及時,也撞到了旁邊的欄桿。
好在車子質量好,車前玻璃龜裂了,卻沒有震碎。
余封好不容易爬出來,看到躺在座椅上奄奄一息的唐晴,只覺得她要死了,明明她渾身是血,擔心之下,余封這一刻克服了暈血症,學了不少醫學知識的他拿出銀針開始施救,一邊打電話給自己的父親。
五個離開的男人回到了之前最初與唐晴打斗的地方,均跪在一棵大樹干的前面,大樹干下居然站著一個穿著米sè長裙的女人,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跑了?」
五個男人低著頭。
「看來她運氣還不錯。」女子說著走出樹下,露出明媚的面容,居然是趙晗涵。
趙晗涵眼眸帶著一抹嫉妒,「還有你們回去的時候告訴吳勇,唐晴是一個很好的實驗對象,讓他不惜手段也要將她綁過去。」
其中一個男人微微抬頭。
趙晗涵一腳就踩上他的臉,面帶怒sè,「怎么你在質疑我?」
男人忙低了頭,整個身軀都快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
趙晗涵冷笑,「不過一群實驗室失敗的狗而已,當初要不是我,你們能有今天么,吳勇能有今天?滾。」
五個男人很快離開這片樹林。
「黎燭是我的,誰也搶不走,誰也不行。」趙晗涵面sè微微扭曲了下,很快恢復正常。
趙晗涵忘不了在門內受到的屈辱。
她是被選入一塊進入禁忌之門,她不過害怕死,所以在中途的是趁著人多不備逃了。
趙晗涵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哪個人不怕死?
她回來之後也到處救人,將門內的人集合在一起,為留下來的門內人盡心盡力的尋找安全之所。
那個時候大家對她沒有任何怨言,甚至還有感激和尊重,她都覺得自己是門內新的主人,這種感覺趙晗涵很喜歡。
趙晗涵以為蘇簡等人失敗了,災難來臨,她死了,也甘心。
這樣的日子也就持續兩三個月,蘇簡沒死,其他很多進去禁忌之地的人也活著回來了,當然死傷依舊慘重。
大家度過了這個災難,卻沒有人開心的起來,他們很多人其實都盼著自己的親人能活著出來。
慢慢對於她這個從里面逃出來的人,或多或少有怨言,特別是進去過活著回來的人,看她目光無不帶著一抹輕蔑。
後來,蘇簡組織的人重建門內,稻區的人死傷最少,活下來的人最多,自然慢慢成為門內的主力軍。
在門內連原來長老們的威望都比不上她,又有稻區人的支持,門內早就是蘇簡的天下,換了黎燭做族長又如何?
只要她回去,大家心里敬重的也只有她。
趙晗涵覺得就是因為這樣,她失去了人心和支持者,成不了能站在黎燭身邊的女人,所以黎燭又看不上她了。
還有曾經劉老身邊和她朝夕相處活下來回來的師兄弟,沒有一個人願意和她接觸。
不知道還以為是她趙晗涵害死了劉老。
可趙晗涵依舊覺得自己沒做錯,她一個人力量有限,就算跟著去了,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他們憑什么覺得她是一個背叛者?
趙晗涵根本就不明白,作為逃兵有多恥辱,她逃走意味著根本就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不在乎劉老的死活,甚至不在乎門內的生死存亡。
這不是一個害怕就能掩蓋過去的,當時去的人誰不害怕死亡?
大多數人更有孩子父母,可他們被選上了,為了門內為了父母孩子,走的義無反顧,也從未有過逃走的想法。
被在乎甚至真心對待的人背叛,才是他們心里最不能接受的疼。
關鍵從他們出來,見到她,告訴她劉老死了,她只是沉默,一句安慰甚至愧疚的話都沒說過,哪個人不心冷?
還在面對蘇簡派來重建門內的建築師百般刁難,更讓人厭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