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反擊(2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2071 字 2020-08-29

左彣不勝惶恐,道:「貴人面前,哪有我坐的道理?」

徐佑哈哈一笑,道:「仔細說起來,我現在不過是一介齊民,算的上什么貴人?莫不是左軍候嫌棄在下,怕失了身份?」

左彣急道:「不敢,郎君言重了,我絕無此意!」

「那就是了,來來來,不要拘禮,今日一事十分棘手,正需要借助左軍候的勇力,馮管事,你說是不是?」

馮桐自恃身份,當然不願意跟左彣同坐,就是徐佑,也是看在他與三娘的婚書的面子上,不然,哼!

見馮桐不言語,左彣面色尷尬,心中苦悶無法言表,徐佑勸道:「馮管事,剛才你的疑問,左軍候正好可以回答,不如請他來坐,一起謀議如何?」

馮桐這才勉強點了點頭,左彣有心不去,但不忍拂了徐佑的好意,忍著氣跪坐在兩人側後一點的位置,以示恭敬。

「軍候,方才馮管事說,沈氏不會如此不智,冒著得罪袁氏的危險派人來刺殺我,你對此有何看法?」

左彣拱手一禮,道:「如果那只跟蹤的鯿魚舟不消失,職下還不敢肯定此事與吳興沈氏有關。但鯿魚舟剛一不見,四夭箭中的月夭立刻發動,可想而知,期間必定有問題!」

「問題在哪里?」徐佑追問道。

「第一,昨天晚上抵達義興的時候,我就發現在郎君的府門外有沈氏的部曲在窺探,所以跟蹤而來的鯿魚舟一定與沈氏有關;第二,四夭箭,或者只有月夭,一定在那只鯿魚舟上;第三,對方應該沒有計劃在哪里動手,只是剛好見我們的行船停在紅葉渚,而郎君孤身一人立在船頭,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所以月夭選擇出手:第四,動手之前,沈氏必然想撇清關系,所以鯿魚舟消失不見,應該是回頭走了往北去的河道。這樣一來,無論四夭箭成功與否,沈氏都可以置身事外。」

徐佑笑了笑,對左彣投出贊賞的眼神,對馮桐道:「馮管事,你覺得左軍候的話能不能解釋你的疑問?」

「這個……倒也說的過去,畢竟不是沈氏的人動的手,咱們也沒有證據說明這些江湖客跟沈氏有關……」

左彣插話道:「四夭箭只接錢殺人,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

馮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幾乎有種錯覺,今天左彣是不是腦袋有點不尋常,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自己?要是擱到平日,他敢在自己說話的時候胡亂插嘴嗎?

徐佑拍了下手,將馮桐從出離憤怒的狀態拉了回來,道:「那就是了,沈氏有的是錢,請的起殺手。只怕除了四夭箭,還會有其他人,馮管事,你可要想清楚了,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我這就下船,免得連累你們袁氏!」

激將法從來都是對蠢人的法子,但往往成功率還極高,馮桐一想起剛才自己置身危險之中,就對徐佑這個掃把星感到莫名的厭煩,可一來不能不遵從郎主的命令將帶他去晉陵,二來也對沈氏如此不給面子的行徑大感痛恨,道:「還是我那句話,袁氏渡江百年,從來沒怕過什么,郎君無需再言!」

「好!既然如此,一切拜托馮管事了!我的身子還沒有大好,這會覺得乏了,先去卧艙休息!」

「啊?」馮桐傻了眼,道:「郎君,你……」

「怎么?」徐佑剛欲起身,見馮桐這副模樣,又屈膝跪坐,道:「馮管事是不是還有話說?」

馮桐張了張口,他沒有急智,心中想什么脫口而出,道:「左軍候不是說了嗎,他對此束手無策,到底如何應對,還需要郎君幫忙籌謀才是!」

徐佑雖然年幼,但生長在以武力稱雄江東的徐氏家族,耳濡目染,家學淵源,對領兵、指揮和戰陣一道多多少少要比別人強上無數倍。又是知名的少年武學天才,對付這些江湖客,必須借助他的身手,所以馮桐在對左彣失望之後,將希望寄托在了徐佑身上,如何肯讓他大搖大擺的置身事外?

左彣低垂著頭,手心緊緊一握,他是說過四夭箭不容易對付,但只要嚴加防守,周密布置,憑著船上的一百多個精銳部曲,還怕真的被對方沖上來不成?馮桐這樣羞辱自己,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腦袋一抬,就要反駁,卻恰好看到徐佑對著自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含有安撫之意,眼眶不由一熱,也沒了跟馮桐這樣的無能之輩廢話的心思,靜坐不動。

徐佑等的就是馮桐這句話,事關生死,他可沒有那么大的心,這會竟然回去睡覺,以退為進,只不過想要提條件而已。

他故作沉吟,為難道:「應付這樣的事,在下確實有點心得。只不過其中有一個難處,馮管事未必肯答應……」

馮桐現在是疾病亂投醫,道:「你說,你說。」

「要想對付四夭箭,我需要整艘船的指揮權!」

「啊?」

徐佑正色道:「軍中無令不行,如果沒有指揮權,我無法確認每一步都按照我的意思進行,一旦有了疏漏,很可能重演剛才被人暗箭偷襲的一幕。那時候,不僅僅是我,就是馮管事,也未必能夠再次躲過致命的襲擊。」

馮桐左思右想,船上都是袁府的人,就算給了徐佑指揮權,他也折騰不出幺蛾子,把牙一咬,道:「好,只要能平安抵達晉陵,一切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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