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相見爭如不見(2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2017 字 2020-08-29

「那老兒也算快了,可跟行主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四下里響起眾游俠兒的馬屁聲,如潮拍岸,連綿不絕。竇棄也為自己的應變感到得意,不僅擋的好,攻的也妙。正幻想著下一刻紫艾刀破開對方肚腸時那悅耳的撕裂聲,左臉突然一疼。

「啪!」

竇棄整個身子橫飛數米,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裝飾華美的紫艾刀也脫手掉到了更遠的樹下,半邊臉腫的不成樣子,口角流出血跡。

「啊?」

「發生什么了?」

「行主怎么……怎么……」

眾游俠兒面面相覷,根本沒看清剛才怎么回事。也只有徐佑明白,左彣第一招其實是虛招,只為投石問路,落子弈棋,最多用了一成的勁道。等竇棄做出了反應,並且招數用老的時候,閃電般使出右手,打了他一記十成十的耳光。

竇棄能在錢塘混出名聲,也有幾分狠勁,被左彣瞬間擊敗,非但不怕,反倒吐出滿嘴的血沫,高升喊道:「上,全給我上,死活不論!那個小娘留著,晚上給兄弟們開開葷!」

眾游俠兒仗著人多,齊齊一聲喊,持殳圍了上來。

「上!」

七八根殳從四方攻來,或成平刺,或成豎砸,或成橫少,看上去有章有法,不像烏合之眾。

何濡神色一動,口中喃喃道:「四平勢,跨劍勢,騎馬勢……劈山勢……」|

鏘!

左彣長劍在手,寒光四溢,足尖點地而起,身法迅疾而飄忽,如狼如羊群,碰著即倒,挨著即傷,劍出則殳斷,手下無一合之將。不過他多用肩、肘、膝和劍背等部位攻擊,只薄施懲戒,並沒有殺人。

轉瞬之間,地上滿是哭爹喊娘的慘叫聲,殳桿更是斷的四處都是。左彣收劍歸鞘,氣不喘,聲不顫,道:「郎君,這樣教訓他們可好?我念著咱們總要在此定居,要是殺人,恐怕縣衙那一關不好過。」

「你做的對!光天化日之下,殺了人總歸是麻煩事,況且這些人又未必個個該死!」徐佑輕笑道:「不過風虎你莫非有個人喜惡不成?怎么這幾個傷的重了些?」

徐佑指的那三個人,一個人斷了左臂,一個斷了左手三指,還有一個卻是折了腿骨。這會也是他們喊的最為凄慘,其他的看起來鼻青臉腫,但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叫的慘,或許是做給竇棄看的。

打群架這種事,總有人出工不出力,古今亦然!

左彣赫然道:「這三人的功力要高出旁人一大截,下手又刁鑽狠毒,混戰中難免會照顧不周……不過都是斷骨而已,找大夫接上,百日即可痊愈。」

徐佑倒是奇了,左彣的武功怎樣,這一路來他是爛熟於心。對付錢塘縣幾個游俠兒,竟然會收不住手,可知這三人的武功已經不是街頭小混混的級別,難倒還能入了品不成?

左彣看出徐佑的疑惑,道:「這三人的真實功力並不足道,只是使出的殳法頗有些門路,彼此配合巧妙,攻守兼備,要不是他們沒有學過修行氣息之法,恐怕一時還不容易對付!」

「還有此事?」

徐佑方才在一邊觀看,已經看出這群人的殳使的似模似樣,可畢竟沒有親自下場,體會沒有左彣的深刻。

一扭頭看到何濡,正若有所思的低頭看著滿院子的斷殳,想起剛才似乎聽到他嘀咕什么四平勢、跨劍勢的話,眼睛悄悄眯了起來,突然問道:「其翼可是知道這殳法的來歷?」

何濡的臉上浮現出一股寂寥之意,用只有身邊幾人聽到的聲音,道:「這是北魏的沙門殳法,是我恩師支道安所創,因我不曾習武,僅有我的師兄清鸞學得……」

之前何濡曾跟徐佑提過,五年前他和恩師一道從北朝逃回了江東,卻沒聽提過所謂的師兄。

「清鸞現居何處?」

「他也與我們一同來了江東……只是我為了心中所謀之事,早早離開了恩師,也不知道師兄現在去了何處……」

徐佑目光掃過想從地上爬起的竇棄,提起一根斷殳,走過去對准腦後砸了下去。

撲通一聲,竇棄軟綿綿的趴在地上,徹底昏迷了過去。

徐佑扔掉斷殳,拍了拍手,又走了回來。秋分從懷中掏出小帕,給他細心的擦去手上的灰塵。

徐佑笑了笑,由的她去,悠悠道:「那就是說,你這位清鸞師兄,很可能就住在錢塘嘍?」

左彣道:「這個不難,既然這群游俠兒會何郎君師門的殳法,跟著他們自然就能知道貴師兄是否真的在這里!」

何濡默然無聲,過了一會,微微嘆了口氣,道:「見又如何,不見又如何?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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