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牽一發而動全身(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1767 字 2020-08-29

溟海盜?

男子明顯愣了片刻,饒有深意的打量著魏度,道:「你竟然跟溟海盜還有交情,佩服,佩服!」

溟海盜首不是從一出生就當了抄賊的,早年在岸上時跟魏度的父親、關中侯魏文遠交情匪淺,後來因為殺了家中某個長輩的滿門老幼,只能下海為寇,憑著過人的膽識一步步混到了溟海盜首的高位。但私下里跟魏文遠並沒有斷了往來,魏度長大後曾親眼見過他幾次,那些江湖上的切口也是跟著此人學的。再後來溟海盜越鬧越大,幾成沿海最大的匪患,魏文遠自詡身份,不願作奸犯科,又恐連累家族,跟溟海盜首漸漸疏遠,反倒是魏度這些年有意親近,逢年過節送些禮物過去,兩人還合作做了幾筆買賣,所以這次安排山宗覓地藏身,溟海盜首找的是魏度,而不是魏文遠。

魏度眼睛一亮,道:「郎君莫非也認得溟海盜?」所謂關系,就是這樣攀扯的,要是多兜幾個圈子,說不定彼此五百年前還是遠親。

「溟海盜首燕輕舟在江湖上好大的名聲,想不認得也難!」男子突然問道:「你做的生意,溟海盜也參與了?」

「有時候陸地運起來麻煩,也容易走漏風聲,不如從海路北上抵達少海瀆,然後直接在青州上岸。可要想走這條路,沒有燕盜首點頭是不行的……」少海就是渤海,古有少海的稱呼,元朝之後才恆定為渤海。

「既然如此,干脆都從海上運好了,何必再走陸路?」

「不一樣,海運固然便捷,但瘟病多發,往往運一船,折損十之五六,只能當做陸地不安全的時候備用。」

男子點點頭道:「全走海路,你們的根子就握在了溟海盜的手里,到時候對方漫天要價,從還是不從呢?所以永遠保持兩條線在手,作為談判的籌碼是明智的,不會受制於人。」

「這個……郎君明鑒!」

魏度愣了下神,他哪里想的這么遠,就是海運折損也是別人告訴他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又頗覺自得,道:「江左門閥這么多,可跟燕盜首說得上話的,且能得他完全信任的,只有我一人。」

男子笑了笑,道:「所以他們才拉你入伙,對不對?」

魏度一驚,道:「什么……我沒聽清……」

一道寒光閃光。

血花四濺!

魏度的大腿被割開一道口子,不深,不長,但皮翻肉露,血流如注,看上去十分的恐怖。魏度瞬間臉色煞白,嘴巴張開,表情痛苦,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說過,我的耐心有限。八郎,剛才的問題要不要我再重復一遍?忘了告訴你,要是不趕緊止血的話,你馬上就會感覺到口干舌燥,然後頭暈目眩,身體似乎被什么怪物吸干了血跡,,直到眼睜睜看著肌膚干癟下去,痛不欲生,只恨為什么不早一點死掉。」

「啊!」

魏度這時候才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道:「我……我說,我全說……快,快給我止血!」

女子收了刀,冷笑道:「不急,等他先回答問題!」

「是是,郎君洞光燭照,他們就是看中我跟燕盜首的交情,所以才肯讓我入伙。否則的話,賀捷眼高於頂,根本看不上我!」

「賀捷?山陰賀純的第四子?」

「對,就是他!這些事都是他一手操控的,你想參與進來,沒有他點頭是不行的。你放過我,賀捷那邊我負責說項,賺錢大家一起賺,權當交個朋友,千萬別傷我性命!」

男子默然片刻,轉過身去,緩緩走到角落里,拉開一道黑色的帷幕,摘掉頭上的幕籬,道:「孟假佐,你都聽到了,將來主上面前,也好做個見證!」

帷幕後面,赫然坐著司隸府卧虎司的假佐孟行春!

「攀山越嶺如履平地?」左彣苦思道:「揚州還有這樣的奇女子,我怎么聞所未聞?」

徐佑笑道:「也未必是揚州人,天下這么大,朱睿尚武,有幾個三山五湖的朋友不足為奇。」

何濡對這些不感興趣,道:「朱智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敢如此設計,應該十拿九穩。顧允的情報是幾時的?」

「今日剛收到,三日前從上虞送過來的。」

「三日前……如果動手的話,也就這幾日了!」何濡眯著眼睛,似乎能從天上明月的倒影中看到上虞正在發生的一切,道:「行險計,不能拖延日久,越快越好,上虞畢竟是魏氏的地盤,久易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