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鏟除異己(2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1750 字 2020-08-29

子車奄息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什么?」

「錢庫,揚州治用來存放租米錢稅的錢庫藏在哪里?」

子車奄息好一會才發反應過來,騰的起身,案幾上的茶杯滾落地上,水灑的到處都是,他震驚的說話都結巴了起來,道:「你,你們……原來……想劫錢庫……瘋了,肯定是瘋了……」

冬至彎腰將茶杯撿起,整個過程不急不躁,甚至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單單這份遇事不驚的鎮定,至少從徐佑處學了三成的功力。

鎮定,是給予別人信心最有力的武器,對方越是慌亂,自己越是要面不改色,如同恐懼會傳染,信心也同樣會傳染。

這是冬至在鎮定之外,從徐佑處學來的道理!

「請坐!我說過的,靈官莫急。」冬至微微一笑,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不知死活的瘋子嗎?」

劫吳郡府衙的錢庫,或許還能成功,也或許能夠留條命花錢,可劫了天師道的錢庫,天涯海角,除了一死,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冬至的表現實在不像是瘋子,子車奄息慢慢平復了心情,再次屈膝跪坐,苦笑道:「女郎不要繞圈子了,我這人膽小,經不起嚇!」

「我只是想知道,揚州治的錢庫里是否還有錢……哦不,這樣說不夠嚴謹,我換個說法,錢庫里的錢是否和上交鶴鳴山的賬簿一致……」

子車奄息徹底驚呆了,道:「你的意思,都祭酒可能挪用了錢庫里的錢?」

「不是可能,據我所知,揚州治的錢庫很可能已經空無一物!」冬至的聲音充滿了蕭殺的冰寒,道:「子車靈官,楊乙因貪墨被都祭酒處死,你就沒有想過,為什么都祭酒非要致他於死地?」

「這……都祭酒要掌權,楊正治終究是個掣肘……」

「這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原因,是都祭酒需要一個人來替他頂罪。如果被人發現錢庫里的錢少了,貪墨的楊乙就是最好的替死鬼!」

子車奄息呆呆的望著冬至,再也說不出話來!

以官方口吻來說,兩人的第一次會面十分的圓滿,對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為下一步合作奠定了深厚的基礎。說的直白點,冬至感覺子車奄息容易被收買,子車奄息感覺冬至這個買家比較靠譜,雙方一拍即合,決定加大合作力度。

回到吳縣,冬至換了身素白色的條襖裙,前往司隸府拜見孟行春。司隸府在揚州沒有正式開衙,僅僅設立一個卧虎司的分支,從外面看上去就是一戶普通的民宅,前後三進,並不大,裝潢朴素的讓人以為到了乞丐窩。

冬至遞上了徐佑的拜帖,僅過了片刻,王復匆忙迎了出來,絲毫沒有因為冬至是個小女娘而有所疏忽和輕視,執禮甚恭,引著她去了後面的房舍。

孟行春靜坐在西窗下,手握著一卷書,柔和的日光灑在清瘦的臉頰上,渾身散發著濃郁的書卷氣,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會以為只是某家私塾的教書先生。

看到王復帶著冬至進來,他將書合攏放在案幾上,冬至瞄了一眼,漢馬融著的《忠經》,心頭暗道:孟假佐果然如小郎所說,擅長沽名釣譽,連遠離朝堂千里,還孜孜不倦的苦學如何盡忠,難道皇帝還能看到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

冬至屈膝跪下,頭俯得很低,表達恭順的姿態,道:「冬至!」

「幾時入的徐郎君門下?」

「不足半年。」

孟行春笑道:「不足半年就能單獨出外辦差,想必有些過人之處。可識字?」

「略識一些,粗淺的很!」

「粗淺嗎?」孟行春屈指敲了敲《忠經》,似笑非笑的道:「我看你剛才注意這本書,應該是讀過的。你我同讀一本書,卻自認粗淺的很,莫非是故意譏嘲我的學識嗎?」

冬至的後背頓時滲出了冷汗。

她還是大意了,被孟行春外表的和善麻痹了警惕心,頓時陷入危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