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逼迫(1 / 2)

寒門貴子 地黃丸 1719 字 2021-03-12

AK小說 www.06ak .com,最快更新寒門貴子最新章節!

「放了他吧,你沒有證據,關著人也沒用,還惹得於氏不滿,更讓主上為難。」元沐蘭想的很明白,就算於忠投靠了徐佑,現在也拿他沒有辦法,不如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道:「侯官曹他是不能呆了,調到尚書省屯田曹為郎中,正五品到正六品,品階雖降,但職任實重,各方面也交代的過去。」

鸞鳥想了想,道:「也罷,就按你說的辦,我會派人日夜盯著他……」

金陵方面得知霍覆海壯烈的消息已經是幾天後了,魚道真剛到半途,只能立即著手安排其余可能因為霍覆海而暴露的秘府人員撤退。徐佑讓冬至為代表,拜訪了霍覆海的家人,妥善安排撫恤和贍養問題,然而再多的錢財也換不回死去的人,這是國家復興必須付出的代價。

徐佑還收到了鸞鳥的親筆信,信里對霍覆海之死表達了歉意和哀悼,徐佑相信她的本意不是為了殺人,因為霍覆海活著明顯比死去有用,但是各為其主,也不能因此指責鸞鳥。

和而不同,斗而不破,是楚魏兩國目前的關系基調,很多事可以做,但不能公開說,徐佑當然不能承認霍覆海的身份,只是指使鴻臚寺對漢人目前在北魏的生存現狀表達了抗議,並將秘府多年來收集的鮮卑人虐待漢人的情報匯總成一個個小故事,交給說書人四地傳播,大大激發了楚人的愛國熱情和同仇敵愾之心。

不過,這都是插曲,真正的舞台還在金陵,柳寧果然拒絕了謝希文,理由無非是主上尚年幼,還有改好的可能,行廢立影響太壞,史筆如鐵,會如何寫你我等等,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廢立皇帝,對柳氏來說,利益不大,風險卻高,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謝希文再次秘密求見徐佑,提出兵諫,由徐佑派兵包圍台城,迅雷不及掩耳,貶謫安休淵,把桂陽王扶上帝位,造成既成事實。

柳氏勢成騎虎,不同意也只能同意,剩下庾氏獨木難支,就是反對,也掀不起太大的浪花。

徐佑有些震驚於謝希文的激進,原以為他會暫緩時日,想辦法說服柳寧,卻沒想到竟然要訴諸武力。

「玄暉,兵諫形同謀反,天下人心不服,就算讓桂陽王登基,也會以為是你我的傀儡,到時候各州反叛,楚將國之不國……」

徐佑最終用一句話打消了謝希文的念頭,道:「這樣吧,我來說服柳寧,你不要輕舉妄動,等時機成熟,當廢帝另立。」

時間悄然流逝,南蠻戰事進展順利,蒼處借助舊部槃瓠蠻的力量,拿著幾百年未曾現世的紫青神杖頻繁顯露神跡,成為名正言順的千巫教當代教主,所到之處,不少蠻族棄械投降,或臨陣倒戈,跪地高呼叩首,場面蔚為壯觀。

如此滾雪球的壯大,等到四月初,除了盤踞在沅陵、辰陽、漵浦之間的六千蠻族,南蠻局勢趨於平靜,薛玄莫調集重兵,步步緊逼,將叛賊圍困在沅陵的雪峰山某處山谷里。

蒼處上前勸降,被亂箭射回,但此舉激怒了那些視蒼處如神靈的蠻族,不等薛玄莫發令,個個揮舞刀槍,不怕死的沖了過去,雙方廝殺半日,血流成河,眼見叛賊成強弩之末,薛玄莫這才動用楚軍參戰,戰至夜深,終於全殲叛賊,俘虜的十數名頭領皆被斬首,就此平定了南蠻。

戰後敘功,朝廷加封薛玄莫為武陵侯,寧朔將軍,仍任南蠻校尉,假節,以後蠻族的事務,皆由薛玄莫處理。

另外,封蒼處為承天制神降魔大巫祝,確定千巫教為蠻族聖教,取締千巫教之外的所有蠻族供奉的淫 祠和邪神。

南蠻校尉府控制肉身,千巫教控制精神,又通過宗教的唯一性和排他性徹底分裂了廣大蠻族,讓他們無法結合起來造反。

從今以後,被歷朝歷代統治者視為動盪之源的南蠻被馴服,再掀不起大浪。

朝廷也仿佛歸於平靜,徐佑不再看管安休淵,謝希文更是對安休淵死心,任由他每日外出游玩,各種惡事罄竹難書,卻不諫言一句。

四月四日,揚州長史楊渚回京述職,進宮給安休淵進獻了許多海外運回來的稀奇玩意,安休淵玩性大開,對楊渚贊不絕口。

午後賜宴,楊渚時不時說幾個外地聽來的趣聞軼事,逗得安休淵樂不可支,不知不覺喝多了酒,又聽楊渚說道:「……揚州傳聞,永安七年的時候,中書令曾到吳縣,聚會時飲醉了酒,褪去峨袍,宣稱他有鬼神庇佑,能避開所有箭弩,當時有人不信,請了神箭手試射了七箭,結果箭箭射空,真如中書令所言,箭弩傷不到他……」

「哦?還有這等怪事?我不信!」

「臣也不信,但揚州傳的沸沸揚揚,臣還誇口,說回京找中書令驗證一二……嘿嘿,陛下也知道,臣算什么東西?中書令從不正眼瞧我們這些山陽王府的舊人!這次述職完再回揚州,只能避開那些聽過臣誇口的人,免得讓揚州士族以為陛下身邊的近臣都這樣無信……」

「這有何難?」安休淵酒氣上涌,拍了怕案幾,道:「取我弓箭,走,去中書省!」

「陛下,還是不要吧?中書令未必願意……」

「怎么?別人射得他,朕射不得?」

一群人來到中書省,柳寧正在處理公務,走出來迎接,安休淵也不廢話,指著柳寧道:「中書令,寬衣!」

柳寧愣住,不知安休淵這是要干嗎,微微躬身,道:「請陛下明示,命臣寬衣是為了何事?」

「哈!」

安休淵雙目腥紅,借著酒意宣泄著對門閥的厭惡,道:「朕是不是皇帝?朕的話,你不聽?來人,抗旨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