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翰音的話讓我鼻子一酸,視線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手背上的眼淚仿佛透過皮膚滲進了我的血液里,一種無法形容的哀傷感在我的身體里擴散開來。
我看著小翰音,心里面注滿了水。
這一刻我真的很想掙扎著爬起來抱抱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把她抱進我的懷里。
可我還是沒有動,我只是一臉安靜的看著她,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給她希望了,或者說,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給自己希望了。
我給不了小翰音想要的東西,我給不了她所應該得到的幸福。
也許真的像她說的這樣,我跟她的緣分,只能到這里了吧。
人的一生總是要遇見許許多多的人,這些人在自己的生命里出現,又從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只有極少部分人會在你的人生駐足,她們走近了你,最後又不得不一步一步的從你的身邊走開,成為你生命的一個過客。
想到這里時我微微用力的捏了捏小翰音的手,她閉著眼,臉上掛滿了淚水,面容卻依舊那么的好看。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的樣子我突然間感覺到了什么,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心里面涌了出來。
我沒有說話,只是貪婪的看著她,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努力的把她的模樣記在了腦子里,刻在了心里。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翰音慢慢的直起了身子,抬起手來用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
我看著她的動作嘆了口氣,還是故作輕松的開口說道
:「你一定是嫌我現在還不夠難受,所以哭給我看是吧..」
小翰音聽了我的話頓了一下,就見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把頭扭向了一旁,同時嘴里小聲的嘟囔道:「還不是因為你..看到我哭你不是應該覺得開心么。」
我笑了下沒再說話,心里難過的想到..也許真的是因為我吧。
我總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渺小而又卑微的存在,可沒想到,還是有這么多的人,會因為我而高興或者難過。
我突然間意識到其實珍貴而又美好的東西就在我們的身邊,只是我們平時盲了眼,從未仔細的停滯下來去留意罷了。
後來小翰音就一直趴在我的床邊,兩個眼睛盯著我不停的跟我說話。
她跟我說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情。
她沒再提劉學,也沒有再提起那些我們之間的過去。
我想她應該早就跟我一樣吧,早就跟我一樣,把那些屬於我們的回憶悄悄的埋在了心里。
不過她還是以前的那個她,上一秒鍾她還在跟我說這兩天我昏迷時候的事情,下一秒鍾她就說起了那只曾被我當成擼點的兔子。
我本身頭就在疼,跟她聊天頭更疼了不少。
終於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她熬不住了。
這兩天她幾乎沒有睡覺,兩個眼睛加上哭過的緣故,看起來有些紅腫。
我有些心疼,說了好半天,就差寫下保證書保證自己不會在她睡覺的時候死了去見玉帝之後,小翰音才答應自己在一旁的病床上小睡一會。
她累壞了,躺上去沒多久,就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蜷縮的身子,側躺著面向了我,小手從病床邊緣處微微垂了下來。
我靜靜的看著她的面容,她的眼睛,她的鼻子,還有她微微抖動的紅唇。
我的腦海里想起了自己跟她留在南戴河的那個吻,想起了我們留在那里的遺憾。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潸然淚下。
病房里燈光有些昏暗,我跟她之間只隔著兩張病床的距離,可這段距離就仿佛我跟她之間永遠沒辦法逾越的距離一樣,讓我們兩個人,無法貼在一起。
等到天開始微微發亮的時候,小翰音從病床上猛的坐了起來。
她一臉緊張的看了我半天之後,才好像松了口氣,揉了揉眼睛朝我問道
:「現在幾點了?」
我小心翼翼的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這時候就見小翰音下了病床,馬上湊到我的身邊開口問道:「你怎么醒的這么早啊?頭還疼么?」
我一晚上沒有睡,但這個時候還是輕輕的開口回答她說道
:「不疼了,就是有點暈乎,我也剛醒。」
聽到我這么說小翰音好像心情好了一些,只見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我的手,開口說道
:「是嗎?太好了,你餓了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我「嗯」了一聲,示意好的,畢竟就算我不餓,她也要吃點東西了。
小翰音聽我「嗯」了之後連忙站直了身子,走到洗手間里洗了洗臉,就朝病房外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