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 / 2)

衡門之下 天如玉 1809 字 2020-08-30

那個仁義的東家,便在眼前,還是搶了她們北地情郎的中原女人。

暮色四合,前院的動靜才終於轉小了,應當是商戶們陸續告退了。

這一通議價,竟然持續了幾個時辰。

棲遲收起剛看完的賬冊,站在窗邊,給燈座里添燈火。

忽而聽見外面羅小義的聲音遠遠傳過來:「今日多虧了那商號,事情辦得太順利了,該慶祝一下才是。」

仆固京說:「那堪稱是北地的義商了。」

仆固辛雲跟著笑道:「祖父可瞧見那其他商戶的臉色了,不甘心可又無可奈何,誰叫人家家大業大他們比不上呀。」

隨即是附和她的幾聲笑。

棲遲聽了,唇邊抿出淡淡的笑。

這世上哪有憑空而降的好事,她身為大都護夫人,可是估完了價,還特地降了一成的,算是給各胡部的讓利了。

只要來年牛羊肥碩,都護府收了稅,一樣是回本,何況,還賺了個口碑。

於百姓民生,也是大大的好事。

這樣的買賣,一本萬利,做的很值。

眼前忽而多出一道人影,她抬頭,才發現伏廷已經回來了,手里拿著剛解下的佩劍。

她轉頭朝窗外看了眼:「你沒去與他們一同慶祝?」

「沒有。」他交給羅小義了。

棲遲轉頭合窗,忽聽外面仆固辛雲的聲音在問話,隱約聽見了大都護怎么沒來。

她看一眼伏廷:「又在叫你呢。」

伏廷朝窗外看了一眼,不語,走到她身邊,一把拉上了窗。

棲遲心說先前不是還說聽見了,這回怎么不說了。

她胳膊與他相抵,輕聲問:「若無聖人賜婚,你會娶她么?」

他像是聽見了笑話:「什么?」

棲遲手指撩一下耳邊發絲,「都說了夫妻間耍個趣也沒什么。」看著他,似玩笑,似試探地問:「還那么小的姑娘,你可下得去手?」

伏廷是真笑了,被氣笑的。

他就當那是個孩子,若非仆固京帶來,都已忘了世上還有這個人了。

她不在意還說這個,不是耍趣,是要探探他的底了。

他束帶一抽,一扔,一把撈起她腰,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話……

我對她下不去手,對你下得去手。

棲遲被他抱了起來。

這感覺熟悉,她瞬間又有些回憶起醉酒後的情形,他似乎也是這么抱著她的。

但清醒時與醉酒時不同,她心跳又快了。

「門。」她輕輕說。

門還沒關。

伏廷手臂一收,直接抱著她走到門邊,腳帶上了門,順勢就將她抵在門上。

棲遲的衣裳已被他剝開。

外面忽而傳來新露的聲音:「家主不在?」

她心一緊,緊抿住唇,生怕被聽見動靜。

伏廷手上未停。

棲遲頸上忽的貼上他的唇,怔一下,是他又親在了她脖子上。

卻不止,不止脖子。

她張了張唇,又連忙咬住,怕出聲。

他還親到了她身上……

除了她的唇,他該碰的都碰了。

她心跳瘋了,渾身如浸沸水。

他是在故意折磨她,卻叫她頭一次有了方寸大亂的感覺。

仿佛無比漫長的觸碰,直到她身開始輕顫的時候,他似是肯放過她了,才終於抱起她去床上。

整個過程,伏廷如在罰她。

又見她咬了唇,他手指撥開。

棲遲出了聲,聽見他低沉的話:「我是莽夫,你也不必在我跟前端縣主的儀態。」

他要她出聲。

她伸手想抓什么,最後緊緊抵到他心口。

那漫長的折磨後,每一下都是更磨人的煎熬。

伏廷終於在她臉上見到無措,一手按著她貼在心口的那只手,咬著牙根,在她耳邊問:這地方你想要?

她茫然地抓了一下,似回了神,又抓了一下,聲碎了:你給么?

他沉笑一聲。

她現在這神情,讓他覺得,誰套牢誰還不一定。

天已亮了。

棲遲睜開眼,看了眼身旁。

伏廷閉著眼,連睡著時也是剛正的眉眼。

她不禁側過身,盯著他臉看。

平常這時候他早已起身走了,今日卻還在。

不禁又想起昨晚,幾乎忘了是何時結束的。

她幾乎沒了任何思緒。

有一瞬間,甚至一片空白,手不自覺抓在了他身上。

她耳熱起來,悄悄起身,不再想了。

昨晚不曾有人打擾過他們。

甚至新露秋霜都未來請用晚飯。

她猜她們一定是知道房中光景了,披著衣裳坐在鏡前時,臉上也紅了。

早知道說那番話試探他做什么。

一個小姑娘罷了,只要他無心,本也不值得她在意。

她對著鏡子坐著,忽而掃到床上,伏廷已經起身了。

他套了胡褲,赤著上身,朝她看過來。

棲遲手指勾開妝奩抽屜,裝作在認真選飾物。

他忽而走了過來,俯身,在她抽屜里拿了根釵出來,按在她眼前:「這次我幫你選一根。」

她一怔,自鏡中看他。

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銅鏡昏黃,映著兩人的臉。

他亦從鏡中盯著她。

緊接著又說:「戴了應當能比人家小姑娘強。」

棲遲眉一蹙,才知他是有心的。

他嘴一動,似笑了下,起身去穿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