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2 / 2)

衡門之下 天如玉 2007 字 2020-08-30

伏廷很快回來,合上門,走過來,一把就將她抱住了。

悉悉率率的解衣聲,棲遲被就近放在高桌上,連她都難以解釋為何忽而這般急切,手扯著他的衣襟,腿緊箍住他的腰。

下一刻,便如同被擷住了心緒,周遭驟停了一般,只剩下面前男人的臉。

燈火投著人影,他們從桌上,又移去別處。

最後回到床上。

……

直至燈火暗下,棲遲自帳中伸出一條雪白的手臂,又被拉回去。

她攀著伏廷的肩,輕撫著他背後的疤,靠在他耳邊,輕聲喘息著說:「我想隨阿硯一同回光州。」

伏廷摟著她,偏過頭看她一眼:「這才是你要說的話?」

她點了點頭:「嗯。」

伏廷沒做聲,難怪她說不擔心,原來是做了這個決定。

棲遲不再說話,安靜地窩在他頸邊,等著他的反應。

耳邊,能聽見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聲。

伏廷在心里迅速思索了一番,權衡了一番:「也好,聖旨要你休養,在光州休養也一樣。」

棲遲唇動了動,又合住。

第二日一早,行館內外便忙碌起來。

棲遲起身時,伏廷已然起身在外安排。

她坐起來,仍渾身酸軟,看一眼四周,昨晚放縱的痕跡還在。

手撫平了床榻,她披了衣裳起了身,赤著腳走到桌旁,取了筆墨,坐下來,對著紙默默坐著。

聖人已對光王府絕了情,對安北都護府卻還沒有。

她很清楚。

如同她對李硯說的,既已決心回光州,便要做最壞的打算。

……

半個時辰後,棲遲出去,車馬已准備妥當。

她自袖中取了枚印章,遞給身後的秋霜:「封好了,派個人快馬加鞭送去光王府,憑這個便可以調人來接我們。」

那是她哥哥光王的私印。

秋霜連忙去辦。

棲遲走去隊伍前。

伏廷正配上刀,看到她,視線在她身上一掃,低聲說:「東西都收好了?」

她點頭,看著他的臉。

發了話,新露和秋霜自然都收好了。

伏廷被她盯著,掃了眼一旁的隊伍:「昨晚我以為你要說別的事。」

「什么事?」

「那叫你不舒服的事。」

棲遲這才轉開眼:「沒事了。」

伏廷看了看她:「真的?」

「嗯。」

他手扶她一下:「上車吧。」

其實已經知道那日崔明度也去過茶舍,但他不至於懷疑棲遲,只是猜出必然是二人說了些什么。

李硯正在旁踩蹬上馬,看到棲遲過來,嘴一動:「姑姑……」

出發前他才得知了姑姑也要一同回光州的事。

「走吧。」棲遲打斷他,去了馬車旁。

新露來給她系披風,她特地囑咐將占兒抱來她車上。

遠處,有洛陽城中聞風趕來送行的官員,齊齊整整十來人站在大道一邊,一見車馬動了便拱手施禮。

然而不用看也知道是來送伏廷的。

如今的安北都護府,何人不高看一眼。

至於光王府的世子,大約無人注意。

……

車馬上路,前往光州。

此去很遠,伏廷是自己要送李硯的,不能耗上太久,因而走了條捷徑。

避開官道上必經的大城鎮,只走鄉野小道,路雖難行,一來避人耳目,二來也免於其他官員招待,否則勢必要耽誤更多時間。

一路上,棲遲幾乎不假人手,始終親自抱著占兒。

占兒近來會爬會坐,便顯得分外頑皮,動不動就在車里動來動去,口中說著叫人聽不懂的呀呀聲。

棲遲抱著他,在眼前教他喚「阿娘」。

風吹著簾子,一下一下地動,他張著嘴只會咿呀。

還是太早了,她只好作罷。

她將占兒抱在懷里,挑開簾子看一眼車外,伏廷打馬在旁護著,李硯跟在後面,遠處是種著庄稼的田野,風里有了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南方的溫和已能感覺到了。

臨晚時分,隊伍抵達一間官驛,距離光州仍有一段距離。

棲遲下車時,仍抱著占兒。

官驛前赫然站著一隊齊整的帶刀護衛,一行數百人,看到她便見禮,齊聲呼:「縣主。」

隨即又轉向李硯,呼:「世子。」

伏廷下馬,掃了一眼,問她:「光王府的?」

棲遲嗯一聲,是臨走前叫秋霜安排的,皆是光王府的府兵。

伏廷又看一眼,再看她:「不要我送了?」

「就在這兒吧,聖人隨時都會要你去長安。」她看了看他,轉頭進了官驛。

伏廷看出她眼中意味,跟了過去。

眾人趁機卸車喂馬,暫時在官驛里安置下來。

進了房中,棲遲抱著占兒,就站在窗邊。

伏廷進去,看她這模樣,忽而就有了分別的意味,走近說:「我的東西也都帶上了,送你們到了地方就直接入都,返回就來接你。」

棲遲沒做聲。

伏廷看了眼她懷里的占兒,發現她連日來總是抱著,解了刀,過來接手:「我來。」

棲遲先沒讓,頭抵著占兒的額頭靠了靠,才遞給他。

占兒還支吾了兩聲,不想離開她懷里,最後被伏廷牢牢扣著,只能安分地扯他的軍服衣領了。

他心想就要與他分開了,這小子竟也不見與他親近。

棲遲忽然說:「讓占兒跟著你吧。」

他眼掃過來:「為何?」

「跟著你我放心。」

伏廷不語,上下打量她:「難道你怕光王府不安全?」

棲遲搖頭,光王府自然安全,否則她又豈會回來。

她從袖中取出一個錦囊給他:「這個你回程時再看,我們就在此暫別。」

伏廷一手抱著占兒,騰出只手來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