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二次出手(1 / 2)

文彬突然在上學時間跑了回來,還帶回這么個消息,頓時把家里也炸了個人仰馬翻。

劉氏已經慌了神,雲萱也臉色蒼白腦子里亂哄哄的,鄭豐谷焦躁的來回踱了幾步,「這這這可咋好?寶根好像是去了五嶺村,現在家里頭老的老,小的小,都不頂事也禁不住嚇呀!」

雲蘿略想了想,就跟文彬說道:「你去三叔家看看,看他家的驢車有沒有在家里空著,如果在就讓三叔給我們趕一趟車。」

文彬應了一聲就飛快的跑了出去,雲蘿又跟雲萱說:「二姐你去跟阿婆說一下這事,具體是我們也還不知道,我和爹先去鎮上看看,你讓阿婆不要著急,她如果也要去鎮上的話,你就陪她走慢一些。」

邱大虎這時走了進來,說道:「大孫子出了事,我估計老人家也坐不住,我這牛車雖走不快,但好歹要比老人家走著去更快一些。」

鄭豐谷轉頭感激道:「這可多麻煩你了,你看你這活也不做的把我家孩子送回來,又要麻煩你再送一程。」

邱大虎不在意的說道:「活兒啥時候都能做,孩子出事了可等不得。」

又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雲蘿,滿臉的感激,「前頭要不是你家閨女,我家妞妞怕也要不好了。」

剛才還正在說這個事情呢,可鄭豐谷現在並沒有心思去關注別人家的事情,滿心都是出事的未來女婿,還有文彬說的,是文傑媳婦叫人打的栓子!

無冤無仇的,她為啥要做這樣的事?

雲蘿看了眼門外累得直喘氣的黃牛,跟邱大虎說道:「邱大伯,回頭你趕我家的牛車去鎮上吧,讓你家的牛在這里歇一歇。」

鄭豐谷回神連連點頭,「正是正是,我要先走一步,如果老人家在家里等不及的話,就勞煩你再趕一趟車,我家的牛在棚子里歇了一天了,這就先去套車。」

說著就帶邱大虎出了門往不遠處的牛棚去套車,等鄭豐收趕著驢車過來的時候,牛車也套好了。

鄭豐谷囑咐了劉氏幾句,然後帶著雲蘿和文彬先一步去鎮上,牛車就留給了雲萱和栓子的奶奶以及弟妹。

驢車被鄭豐收趕得要飛起,文彬忍受著劇烈的顛簸,又把剛才沒有說清的事情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因為今日授課的先生突然有事不能上課,栓子提前從縣城回來了,到鎮上的時候還早,就去書院探望以前的先生和同學,過後告辭離開。

離開前,他還找文彬說了會兒話,卻沒想到剛轉身沒一會兒,書院守門的老伯就慌慌張張的跑來告訴先生,說有鎮上的百姓來說,有個書生模樣的少年郎被人堵在暗巷里打了,似乎還傷得不輕,他剛才跟著去看了眼,正是剛離開書院的栓子。

栓子已經被鎮上的百姓幫忙先送去了醫館,文彬一聽守門老伯的話就慌忙跟著先生去看望,之後想要回家通知家人又恰巧遇見了邱大虎,才有邱大虎特意放下活計送他回來的事。

栓子傷得很重,鼻青臉腫這些皮外傷就不提了,聽大夫說,他身上多數挫傷,右手臂骨折,肋骨斷了兩根,連內腑都似有損傷。

「哪個王八羔子下這樣重的狠手?栓子的性子好,也不像是會與人結怨的人!」

鄭豐收都聽得心驚肉跳,作為老丈人的鄭豐谷更是目眥欲裂,下頜緊綳死死的握著拳頭。

文彬抽了下鼻子,又是驚嚇又是憤怒,忍不住哭得稀里嘩啦,哽著嗓音說道:「栓子哥跟我說,那些人都是屠家的伙計,當時大嫂還站在旁邊指使著他們打人。」

驢車忽然受驚的拐了個大彎,鄭豐收霍然轉頭看向文彬,「啥?文傑媳婦干的?她為啥要做這樣的事?」

文彬又抹了把眼淚,「我不曉得,栓子哥也不曉得這是為啥。照理來說,他跟屠家的嘉榮師兄交情極好,當年栓子哥開蒙都是拜在屠家的先生門下,從沒聽說過跟大嫂有冤仇。」

當然沒有冤仇,不然屠二爺也不會看上他當女婿!

雲蘿隨著驢車的顛簸巍然不動,臉色也格外平靜,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反射不出一丁點亮色。

鄭豐收趕著驢車飛快的到了慶安鎮的醫館門口,還沒停穩當,鄭豐谷和雲蘿、文彬就著急的跳了下去,除了雲蘿皆都跳了個趔趄。

醫館里現在擠滿了人,書院的兩位先生,屠嘉榮、金來和另外幾位與栓子交好的學子都擠在醫院後院,栓子就躺在他們身後的一間屋里,大夫還在里面忙著給他接骨。

「這都一個多時辰了,怎么還沒出來?」

「我說,杜衡傷得這樣重,這里的大夫靠不靠譜啊?」

鎮上醫館的大夫醫術有限,栓子傷成那樣,眼下又過去了這么久都還沒處理好,實在是讓人沒有自信。

屠嘉榮焦灼的站在後院出入口不住的朝外張望,聞言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我家供奉的胡大夫了,應該很快就能到。」

站在邊上的余五公子余焱輕聲跟身旁的金來說:「那胡大夫時常出入我們幾家,實際醫術也就那樣。不過,我聽說白水村不是有一個醫術精湛,曾在縣上濟世堂坐堂的鄭大夫嗎?」

金來指了指屋里,說道:「傷成這樣也不好再隨意搬動,先看看再說吧,不行也只能去請老人家過來一趟。」

此時,一直留意外面的屠嘉榮最先看到了進來的幾人,忙迎上前兩步,又有些忐忑羞愧的行禮說道:「鄭二叔,鄭三叔,你們來了?」

說起來,雙方也是姻親,可眼下,他嫁到鄭家的堂姐指使人打傷了他的好友,這個好友還是鄭家二房定了親的女婿,他初聽聞此事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鄭豐谷忙伸手扶了他一把,雲蘿卻徑直問:「栓子人呢?」

屠嘉榮下意識往後院的一間屋里一指。

雲蘿也沒有浪費時間,當即穿過院子進了那間屋里。

身後有人急忙喊了一聲似乎想要阻止,而她進了屋之後,屋里的一個大夫和兩個學徒也皆都轉頭看了過來,其中相對瘦長的那一個當即沖她喊著:「家人都先在外頭等候,莫要打擾了我師父治病。」

雲蘿沒有理他,視線越過他就看到了他身後榻上躺著的栓子,不由得目光微沉。

從他被送到醫館到文彬趕回家中,他們又從白水村過來,時間算算少說也有一個多、近兩個時辰了,可栓子竟然還躺在這兒動彈不得,纏繞在手臂和胸腹間的紗布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那瘦長的學徒見她站在那兒仿若沒有聽見他的話,不禁提高了聲音又說道:「叫你出去你沒聽見嗎?耽擱了我師父治病救人你們可莫要埋怨!」

雲蘿走過去,一把推開擋路的人,直接問皺著眉頭滿臉不悅之色的中年大夫,「大夫,我……哥的傷要緊嗎?養好後會影響他繼續讀書寫字嗎?」

這大夫雖面色不虞,但聽到她這樣問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同情可惜之色,搖頭說道:「整條手臂都折斷了,養好後,那扭曲的骨頭也回不到原來的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這只手廢了,以後連筆都拿不起來,更何況讀書科舉?

雲蘿一瞬間在心里給他定義了「庸醫」二字。

她看了眼栓子灰敗的神情,嘴角一抿,說:「沒出息!這么點小事你就擺出生無可戀的模樣來做什么?我二姐斷了手筋都能接回去,你不過是斷了兩根骨頭又有什么要緊的?」

那大夫在旁邊聽了這話就十分的不高興,冷哼著說道:「小姑娘可莫要在這里吹牛?手筋斷了如何還能再接得回去?你以為是做針線吶,把兩頭拉出來隨便打個結就行了!」

栓子的臉色卻奇異的恢復了幾分神采。

雲蘿見狀就不再理他,低頭就將他身上纏好的紗布全都重新解開了。

那大夫見狀大怒,連忙伸手就來阻攔,並怒道:「你在做什么?快給我住手!」

雲蘿不理,自顧自的繼續解著紗布,並在大夫伸手過來阻礙的時候一胳膊把他推到了一邊,「別礙事!」

大夫氣得倒仰,卻又忽然被雲蘿的眼神給嚇住了。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會有這樣可怕的氣勢?

此時,鄭豐谷和鄭豐收也跟進了屋里來,看到雲蘿的行為不由得一愣,「小蘿,你這是在干啥?」

大夫莫名的有點不敢去招惹雲蘿,便轉頭沖著剛才出聲的鄭豐谷發作道:「這是你家的孩子?你就不管管,由著她這樣胡亂作為?要是加重了你兒子的傷勢,你們可莫要後悔!」

他以為栓子是鄭豐谷的兒子,畢竟雲蘿剛才喊了哥。

可惜他的打算注定要落空,鄭豐谷聽到他的話之後不僅沒有阻攔雲蘿,反而還特別期待的問了一句:「小蘿,栓子傷得咋樣?要不要緊?」

這么些年來,他早已經對自己的小閨女有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總覺得好像沒啥事是她做不成的,況且,家里人都知道她在跟六爺爺學醫,雖然沒見她花許多時間,但似乎學得還挺好。

雲蘿已經迅速的將栓子的幾處斷骨檢查診斷一遍,隨手摸出一包銀針,頭也不回的指使爹和三叔,「幫我按著他,我要給他接骨。」

又抬頭跟栓子隨口說了一句;「稍微有點疼,你忍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