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還小呢,不小了(1 / 2)

「為何不敢出現在你面前?」衛漓對甄放的指控莫名其妙,皺眉道,「是你長得太丑,讓我不敢看?」

「噗嗤!」封炫身後的一名書生忍不住笑了出來,衛漓和站他身邊的雲蘿聞聲便齊齊轉頭看了過去,一樣的臉色平靜,一樣的目光澄澈,似乎還有那么一點點的疑惑。

那人的笑容頓時哽在了嗓子眼里,左右看看,咦?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覺得小侯爺說的這句話很好笑嗎?

氣氛莫名的呈現出一種奇怪又帶著點尷尬的冷場,封炫嘴角抽搐,側頭看了那人一眼。

甄放都已經把目標轉到了衛漓身上,他們原本可以趁機抽身不再與甄放等人糾纏,然而同伴的這一笑,頓時就又把他們給攪和進去了。

同樣都是二公子,他家也比不上吳國公府尊貴有體面,還出了個貴妃娘娘,但封炫並不懼甄放這個紈絝,可不懼並不代表就願意自找麻煩。

而甄放果真被那一笑吸引了過來,沖著那個書生說道:「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今兒還真是新鮮,什么樣的人物都出現了,怎么,你是覺得那話好笑,還是本公子很好笑?」

被幾乎所有人看著,那書生迅速的漲紅了臉,有些羞也有些惱怒難堪。但他並沒有封炫的好家世可以讓他在京城里也底氣十足,又是他失笑失禮在先,便拱手說道:「甄二公子明鑒,小生並無這個意思。」

甄放白眼一翻,「那你笑什么?」

封炫將同伴往後一擋,說道:「不過是覺得小侯爺說話甚是風趣罷了,甄二公子又何必抓著這么點小事不放?」

這是又將話題牽引到了衛漓的身上。

甄放看了眼圍在旁邊的那些黑衣帶刀侍衛,對封炫有些警惕,也不知此人是什么來頭,怎么都沒聽人說起過?

衛漓剛才叫他封二公子,封?風?豐?

甄放打量之後也不與他們爭口舌,轉頭又指著衛漓說道:「我長姐不過是給陛下送去一碗湯羹就遭了衡陽長公主的一頓毒打,差點把命都給丟了,至今還躺在榻上起不來身,此事我家定不會輕輕放過,定要替我長姐討一個公道!」

衛漓的神色不改,也不願意在這里跟甄放做這種無謂的口舌之爭,就說:「此事你與我說無用,究竟如何相信陛下自有決斷。」

甄放更氣了,誰不知道陛下十分敬重衡陽長公主?百官們在私底下都說,陛下對衡陽長公主,那是當親娘一樣孝順的,自陛下親政之後,無數次百官上書彈劾衡陽長公主,就沒有一次成功過!

指望陛下在這件事上給甄貴妃做主,真是想也不要想,這個公道還是得自己找回來。

但這種事情心里知道就好,說出來卻是萬萬不能的,甄放被衛漓的一句話堵上心口,「呼哧呼哧」喘著大氣強行忍下了到嘴邊的這些話,轉而說道:「即便貴妃娘娘當真犯了錯,也自有皇後娘娘責罰,長公主越俎代庖,這手伸得可夠長的,都插手管起陛下的後宮了!」

衛漓頓時臉色一沉,卻有人比他先開了口,「皇上和皇後娘娘都不在意,你倒是管得挺寬。」

當面被人侮辱母親,如何還能繼續作壁上觀不開口?

所有人都把目光從衛漓轉到了他身邊的雲蘿身上,便見豆蔻少女亭亭玉立,藕色的綉花小襖映襯著如玉的小臉,目光清泠泠的有些凍人。

甄放有短暫的失神,隨之目光變得黏糊糊的一直在雲蘿身上打轉,忽然「唰」一聲抖開油紙扇晃了兩下,扯起了嘴角笑道:「呦,這就是剛回京的衛大小姐?瞧這小模樣白白嫩嫩跟朵花兒似的,可真不像是在鄉下長大的粗野村姑。」

衛漓將雲蘿拉到了伸手擋開各色視線,沉聲說道:「即便是鄉野村姑,也是本侯的親妹妹,甄放,你嘴巴最好放干凈些。」

「哪里不干凈了?」看向雲蘿的視線被擋住,甄放就看著衛漓說道,「哎呦,不愧是小侯爺的親妹妹呢,跟你還真有七八分相像,清麗脫俗,沉魚落雁啊,等過個幾年長大了,真不知要便宜了哪個臭男人!」

衛漓的臉徹底的黑了,伸手就抓住了身旁綠硯手上的佩劍。

劍已出鞘,卻在半途忽然被一只白嫩還有點肉呼呼的小手給按了回去。

「妹妹?」

雲蘿按著他的手背,臉色平靜沒有絲毫被辱的羞憤,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哥哥,你是侯爺,何必跟這種滿嘴噴糞的蛆蟲起爭執?不論輸贏都沒臉面,失了身份不說,還容易沾惹臟東西。」

小姑娘的聲音不高不低仿似閑話家常一般,卻清楚的傳遍了整個醉霄樓,不管當事人還是圍觀群眾聞聽此言後都不由得為之一靜,直到甄放暴跳而起,指著雲蘿怒喝道:「臭丫頭,你嘴巴給我放干凈些,你罵誰是蛆蟲呢?」

雲蘿面無表情的轉頭看下來,「言行無狀,舉止無禮,你雖是國公府的公子,但我哥哥是正經的侯爺,你見面時向我哥哥行禮了沒有?你剛才在對著誰大呼小叫直呼其名呢?我母親是皇上嫡親的姐姐,食邑萬戶的長公主,位比親王,行事對錯輪得到你一個身無功名的紈絝來置喙?」

這一刻,衛小侯爺有一種被妹妹罩著的微妙滿足感,卻又不願她跟甄放這種惡心玩意多糾纏,便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確實不必與這種人置氣,甄貴妃不守宮規,無召擅出內廷還意圖進入含英殿,被罰二十鞭,她的親弟弟又能有多好的教養?」

雲蘿聞言若有所思,「看來是家教的問題。」

甄放被氣得手抖,一下就撕壞了手里的折扇。

從人品到禮儀再到教養,他被一個黃毛丫頭批得一無是處,哪怕他確實沒什么本事,天天游手好閑、惹是生非,可這個臭丫頭是衛漓的妹妹,衡陽長公主的女兒,那些話更是牽連上了宮里的貴妃和整個吳國公府的家教!

甄放顧不得心疼手上這把新得的還沒來得及把玩上兩天的扇子,隨手一扔就紅著兩只眼睛怒氣沖沖的朝二樓沖了上去。

「臭丫頭,我撕爛了你的嘴!」

堂堂國公府嫡公子與十二歲的衛侯府大小姐當堂撕扯,那是不存在的,甄放甚至都沒有能夠跑到雲蘿的面前,就被衛漓一腳踹得飛躍欄桿,「嘭」一聲砸在了樓下的一張實木大桌子上,砸壞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雲蘿默默的收回了腳,轉頭看向趴在桌上哼哼唧唧的甄放,暗道這桌子的質量真不賴,一點都沒有被砸壞呢。

衛漓依然挺直了腰桿站在那兒,將妹妹護得緊緊的,臉色冷肅,氣勢凜然,看著樓下甄放和他那群或朋狗友狗腿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肅然說道:「關於你今日幾次唐突沖撞我妹妹之事,我母親會與吳國公商議的。」

被砸得心肝脾肺都仿佛移了位,頭暈目眩趴桌上好半天都緩不過氣來的甄放忽然整個身體都僵硬了一下。

他就是個紈絝,也就敢對著衛漓叫囂兩句,畢竟十六歲的衛漓在他眼里還只是個躲在長公主羽翼下的毛頭小子,且向來端方不擅與人爭執,也沒有遇事就跑回家里向長輩告狀的劣跡,卻沒想到他現在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要告訴家長的話來!

被衡陽長公主找上門來,他怕是要被打死。

衛漓沒有再與甄放糾纏不休,說了這話之後就護著雲蘿回到了包廂,剩下的事自有青書和綠硯會去處理。

樓下,有人在竊竊私語,「這衛小侯爺與傳聞的不大一樣,都說他端肅方正不輕易與人爭執,我看不盡然。」

封炫看著已看不見人影的二樓,若有所思道:「或許只是因為疼愛妹妹。」

包廂里,桌上的飯菜都已經涼了,不過剛才也吃得差不多,倒不用撤下去另外換上一桌新的。

雲蘿捧著一杯熱騰騰的花茶輕輕的吹著氣,水霧朦朧,繚繞在面前讓她的臉都柔和了些。

衛漓挑了兩塊無所謂冷熱的糕點到她面前,溫柔說道:「再吃幾塊點心,剛才被中途打斷,都沒能好好吃飯,肯定還沒吃飽。」

桌上的盤子其實都已經空了大半,雲蘿今日從出門就停下來嘴過,並不餓,但就著花茶吃兩塊點心,好像也不錯。

青書敲門走了進來,輕聲說道:「爺,問清楚了,方才封二公子與幾位同窗說起了甄貴妃昨日在崇明宮門前被長公主責打之事,言語中有幾分責難甄貴妃不守宮規的意思,正好被甄二公子聽見,便鬧了起來。」

雲蘿從茶杯里抬起頭,淡淡的問了一句,「他是故意的?」

青書一愣,躬身說道:「小的也以為他是故意的,甄二公子就坐在與他隔了一張桌子的旁邊,那一群人又向來張揚不是安靜低調的,封二公子即便沒見過面,當時也應該認出了甄二公子,卻還與同窗說起甄貴妃之事。」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故意挑撥起甄放的怒火來找他的麻煩?

衛漓若有所思,緩緩說道:「聽說這位封二公子到京城後結識了不少勛貴官員家的子弟。」

雲蘿眉梢輕挑,有些詫異,「他想以此結識甄放?」

衛漓不禁莞爾,「這倒不至於,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事議論之後就暫且放到了一邊,封炫為何要挑動甄放鬧這一場,他的目標是誰目的是何,外人也猜不透,衛漓並不願意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壞了與妹妹同游的好氣氛。

雖然今日的氣氛已經被甄放壞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