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江南書院的考生們(1 / 2)

自從元宵那晚從太子殿下的口中知道了些許朝廷動向,雲蘿就惦記上了回江南之事,連元宵燈會上的游玩都有些心不在焉。

過了元宵,朝廷官員也都要開始上班了,衛漓如今仍在刑部,當著一個小小的刑部書令史,短時間內泰康帝沒打算再給他挪位置。

到了十八那一天,天使登門,果然送來了一封冊封雲蘿為郡主的聖旨,封號安寧。

送走天使之後,長公主捧著聖旨看了會兒,然後仔細的收起來放到了雲蘿的手上,笑眯眯的說道:「有了這個,同齡的貴女圈中就再沒有身份比你更尊貴的,又有娘在後面給你撐腰,你便是想要橫著走都行。」

各家宗室王府之中倒是還有幾位郡主,但她們並不比雲蘿與泰康帝來得更親近,身份相等的情況下,聖眷濃厚,與當權者是否親近便成了另一個彰顯地位的標准。

當今皇上至今沒有公主,也沒有親兄弟,最親近的便是如今的皇家宗正簡親王,簡親王的父親與先帝是異母的親兄弟,所以在今日之前,京城貴女中最有地位的便是簡親王府的安如郡主。

雲蘿拿著這封聖旨,卻只放了一小部分心思在這上面。

明日進宮謝恩,她該怎么向皇帝舅舅提及跟隨傳旨的天使一起回江南?而在此之前,她也應該把這件事先跟娘和哥哥商量一下。

長公主見她捧著聖旨並沒有喜形於色,淡定得好像跟平常沒甚區別,便問道:「淺兒可是不喜歡?」

「沒有。」身份的提升,地位的增高,誰會不喜歡?她想了下,便說道,「元宵那天,我聽瑾兒說,之後還要派天使到江南去宣旨。」

長公主愣了下,眼中有些恍然,不禁摟著她問道:「淺兒可是想念白水村的親人了?」

雲蘿也不掩飾,「確實有點想他們。」

長公主摟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十分舍不得跟女兒分開,但她還是說道:「我輕易不能離京,這身子也禁不住長途跋涉,你哥哥又要開始在朝中走動,沒以前那般自在了。你回去一趟也好,以往都是你哥哥每年到江南去陪老太太十天半個月的,以後就由你代勞了吧。」

雲蘿從她懷里抬頭看她,又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長公主莞爾,又變得有些嬌嬌氣氣的,輕哼著說道:「就算要去也不急在一時,要准備的東西可多著呢。」

既然都定下了要回江南,雲蘿反倒也不著急了,只是讓幾個丫鬟給她一點點的收拾東西。

次日,雲蘿進宮謝恩,也與皇帝舅舅說起了這件事。

「淺兒想回江南?」泰康帝聽聞之後十分驚訝,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坐在旁邊的姐姐。

長公主倒是淡定,喝了口水說道:「母親一個人在江南,許久沒看見我也有些不放心,以前都是逸之去探望她老人家的,現在逸之被你扔進了刑部,也沒那么多空閑了,就讓淺兒去吧,順道還能去她長大的村子看看那邊的親人。反正你都是要派人去宣旨,不如就讓淺兒當了這個天使吧,身份足夠,對那邊也熟,做什么都比別人容易。」

雲蘿眼角一抽,她其實只是想蹭一下隊伍而已,畢竟這個時代不同於幾百上千年後,出門遠行還是多些人比較安全。

卻沒想到,公主娘竟然直接提議讓她當天使,而皇帝舅舅竟然還是一副思考的模樣!

「也不是不行,不過時間得往後拖延一些。」泰康帝說,「淺兒要的牌匾還在工部趕制,大約需得十天半月的時間,而如今朝中最大的事情是三月的春闈,只剩一個多月了,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忙得腳不沾地。聽說江南那邊有幾個學子還是淺兒的熟識,你在這個時候離京可不是應有的待客之道,不如就等春闈放榜之後?」

雲蘿痛快的點頭,「好。」

正好還能把好消息先一步帶回去!

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下來,不過暫時並沒有對外宣揚,反正朝中百官如今都在為春闈忙碌,根本就沒人在意一個好運的鄉下人家的些許聖寵。

不過從那個鄉下出來的安寧郡主倒是值得多多關注。

土豆和玉米在送進宮里之後就再沒有出過幺蛾子了,那些想要毀去它們的人也沒了動靜,而被推出來的替罪羊阮賀一家都沒有等到秋後,出了正月就直接拉出大牢給斬了。

百姓們聽說這位曾經的兵部侍郎竟是因為意圖毀去新出的高產糧種,才會被皇上問罪抄斬,在行刑的那天紛紛涌到刑場,朝阮家人扔出了他們手里的臭雞蛋、爛葉子。

監斬官見百姓們扔得差不多了,才捂著鼻子走上了刑台,俯身在阮賀的面前輕聲說道:「軟大人,你回頭看看,看看你的妻兒因為你受到了多大的折辱,你當真忍心他們因為你的一念之差走到絕路?」

阮賀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么,卻等了半晌也沒見他說出什么來。

監斬官「嘖」了一聲,他也沒抱阮賀會服軟的希望,不過是想要最後努力一下罷了。

這個年,這位曾經的阮侍郎過得可不大好,從刑部提審到大理寺,日日嚴刑拷打,他都沒有松口說出什么來,真不知是被抓住了多大的把柄。

監斬官側頭看了眼系著草繩跪在行刑台上的人,又看向到了這步田地仍不肯松口的阮賀,冷笑一聲,轉身下了行刑台,待到日上中天,令牌落地,「行刑!」

日子進入二月,京城的大小客棧都已經被進京趕考的舉子們擠滿了,且還有更多的學子陸陸續續的趕到京城。

京城里,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無數詩會、文會、茶會、游園會,大小酒樓茶館中的生意爆棚,城內城外的各處風景點都隨處可見穿著儒衫的學子舉人。

此時的雲蘿卻在城郊的一座皇庄種土豆。

皇庄不大,總共也不過百多畝田地,這是隨著冊封郡主的聖旨一起賞賜給雲蘿的,離京城很近,背靠大山位置也不錯,土地肥沃,如今特意劃出了幾畝來種植新作物。

經過一個冬季和正月的催芽,每一個土豆上面都長出了一個個的芽苞,長的那些足有成年人的一指長。

雲蘿指揮著庄戶將土豆按照芽的生長切塊,拌上草木灰,先晾兩天,然後再埋入土中。

庄子上都是經驗老到的老農,知道這東西去年已經在江南種過一茬,眼下手里的就是從江南送過來的,這讓他們對新作物的懷疑都消失了,雲蘿讓他們怎么做,他們就怎么做。

雖然雲蘿其實也沒多少經驗,除了少少的一點從書上看來的知識,她自己動手種植的經驗就只有去年在白水村的那一次而已。

幸好這也不需要太精湛的技術,土豆這個東西,扔一個到泥土里面,如果不腐爛,等時間到了,它自己就會長出一窩來。

「其實我也只種過一次,許多都是憑空想出來的,你們都是庄稼好手,之後更多的事情還要靠你們。」

庄頭正拿著把菜刀小心翼翼的切割著土豆,聞言連忙說道:「郡主太謙虛了,陛下都說了能種出這兩樣新的糧食來多虧了郡主您,我們都聽您的吩咐,您說該咋做就咋做!」

在院里切土豆的更多的卻是婦人,平時一把菜刀舞得虎虎生風,現在卻也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切壞了一顆芽,連說話的嗓門都沒平常時候的響亮了。

「我去年進城的時候聽到城里人都在說這個土豆,稀稀拉拉的一畝地能種出五百多斤呢,這以後要是種得多了,豈不是再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也不知這土豆是個啥味兒,有人說味道不大好,有人卻說好吃得很。」

「那都是瞎說的,多稀罕的東西啊,連陛下都舍不得多吃,都省了下來做種子,有幾個人有那福氣嘗過這個味兒?」

「郡主之前說了,等這一茬種出來後,就挑出那些太小的、不能留種的分給咱嘗嘗味兒。哎呦喂,這可是城里人都吃不著的好東西,倒是要給我們先吃上了。」

庄頭卻更在意另一樣作物,「敢問郡主,那玉米要到何時耕種?」

「等天氣再暖一些。」她坐在太陽底下,看著最後的薄薄一層積雪也正在逐漸化成水滴從屋頂滾落下來,轉頭跟庄頭說道,「具體什么時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至少要等到沒有霜凍才行。土豆埋在地下,天氣冷點也無妨,玉米卻是長在地上,遇上霜凍就被凍壞了。不過具體要如何還得你們自己慢慢摸索,今年種得遲一點,明年種得早一些,看看收成後的產量哪個高,不用著急馬上就掌握最合適的耕種時節,這本來也不是能在一兩年內就研究出來的事情。」

可惜當年不曾專門學過農業方面的知識,只從課本和其他途徑零星得到的信息,頂多只能做個參考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