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覺得他現在整個人都仿佛飄在雲端,雖然一時激動把雲蘿拐帶了出來,可此時面對著她,他只覺得手足無措。
明明有滿腔的話想說,卻又忽然無話可說。
仿佛美夢做久了,讓他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甚至忍不住懷疑,他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他此時該如何解釋才會顯得他並非有意唐突她?
雲蘿就靜靜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換,從沒見過他這樣心緒不定的模樣,讓她也莫名有了一點點不知從何而來的心虛感。
這真是太奇怪了,她有什么好心虛的?
她又不是渣了他!
於是,她重新變的理直氣壯,美眸直視,很快就把景玥看得赧然垂下了目光。
雲蘿:「……」
總覺得好像哪里有點不對。
不等她想明白,景玥很快又抬起目光,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阿蘿。」
聲音出口,才知到底有多艱澀沙啞,他不得不停下來重新尋找自己的聲音。
雲蘿的目光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又對上他的目光,說:「你別緊張,我就是說說而已,就算看上了你,也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景玥突然就不緊張了,只是好氣,怎么辦?
你倒是對我做點什么呀!
雲蘿覺得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看她的眼神像是生氣又像是憋屈,好像還有點哀怨,反正她不是很明白。
男人心,海底針!
她覺得兩個人這樣不說話,面對面站著有點傻,雖有樹蔭遮擋了大半,但斑斑點點的陽光曬下來還是很熱的,她就想轉身換個地方。
然後,手臂突然被拉住,景玥緊張的問道:「你要去哪里?」
雲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里太熱了,我想找個清涼地。」
景玥下意識伸手擋在她的頭頂,然後才反應過來他手上還拿著扇子,於是連忙打開給她扇風。
今日帶的扇子也就這一個作用了,畢竟他平時可不慣拿這個東西。
涼風襲來,緩緩地吹散了身上的熱氣,雲蘿覺得這里也還不錯,雖然總有光點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來,但其實並不十分炎熱。而且此地隱秘,游園賞花的聲音都離得遠遠的,少有人往這邊走動,很適合說些不宜讓人聽見的私密話。
可是,好像也沒什么不能對人言。
享受著瑞王殿下親自打的扇子,又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雲蘿淡定的再次安慰道:「你別多想,我……唔!」
景玥忽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真怕她又說出一些讓他受不了的話。
他心口狂跳,但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著點不可抑制的顫抖,說:「你難道想不負責嗎?」
因過於激動和極度的壓抑,他的眼角微微發紅,睫毛輕顫,從眼底的深處逐漸泛起滔天的波瀾,似要將人的魂魄都卷入其中。
雲蘿被他眼底翻涌的情緒震了一下,隨之蹙眉不解的問道:「負什么責?」
說話時,嘴唇開合在他的手掌心輕輕掃過,景玥頓時覺得那酥麻從掌心一直傳到了心口,腦海嗡鳴,幾乎聽不清她說的話。
慌亂的松開手,掌心滾燙,又覺得悵然若失。
然看著他茫然不解的模樣,他不由得呼吸一窒,澀然道:「你不是說,你看上我了嗎?」
「看上你就要負責?」
「當然!」
「那我看上的東西可多了。」
「你都看上了什么?我全送給你。」
景玥接話接得十分順溜,雲蘿卻被他噎著了,半晌,雙目低垂,涼涼的說道:「看上你的人可不少,照你這么說,她們都要對你負責?」
「她們如何與我何干?」景玥垂眸看著她,神情十分的專注,又仿佛在努力的壓制什么,聲音逐漸低沉舒緩,直往人的心里頭鑽,「我只在意你。」
雲蘿伸手摸了下耳朵,表情卻是格外的冷漠無情。
呵,這樣明目張膽的雙標,難道還想讓她鼓掌叫好嗎?
景玥看著她,絲毫不因她的冷漠而退縮,反而目光越發瀲灧溫柔,輕聲詢問:「回頭我就讓祖母請媒人去府上提親,好不好?」
雲蘿美眸微瞠,一個「不」字就到了嘴邊,又在看到他通紅的耳垂時默默收了回來,轉而委婉的說道:「你是禽獸嗎?我還這么小!」
景玥:「……」
他思慕她、心悅她、想要娶她,怎么就禽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