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史上最拮據的太子(1 / 2)

葉蓁蓁之前在京城貴女圈中的名聲並不顯,身份地位也不是頂尖,葉訣雖為一方封疆大吏,但葉家早已落敗,她一個自幼喪母,被托付養在姑母家的女娃,就算溫夫人對她視同己出,與溫家正經的姑娘並無區別,但真輪起來,還是不一樣的,在外人看來就是不一樣的。

許多人家,對喪母的姑娘會有忌諱,所以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以為,這位葉總督的獨女以後的婚事必然比不上她的那幾個表姐妹,也從沒有人認為她能夠攀上衛小侯爺。

當初景玥定親,京城的貴女芳心就碎了一地,但雲蘿的身份擺在那兒,能與她爭鋒,敢與她爭鋒的真沒幾個。

如今,衛小侯爺也定親了,再次滿地的芳心碎片,葉蓁蓁面臨的挑剔和嫉妒卻比雲蘿多了不知多少。

這個時候,長公主、衛漓和雲蘿對她的態度就顯得尤為重要,之前的送禮壓驚,再到春日宴上走一遭,再敢當面向葉蓁蓁挑釁的一下子就剩不下幾個了。

就如雲蘿所說,這是她家護著的人,等成婚之後,更是鎮南侯夫人,放眼整個大彧都是頂頂尊貴的人物。

不過衛小侯爺名花有主的熱鬧很快就被另一件事壓下,這種小兒女情態的熱鬧哪里比得上事關天下的朝廷大事?

隨著甄慶和他的家眷黨羽被押解回京,一起送到京城的還有葉訣在滇南甄慶大本營里搜出來的罪證,經過一個多月的仔細審問核查,至五月初,甄慶及曾經也煊赫了許多年的整個甄家被最終定罪。

甄慶通敵叛國,勾結境外敵國把持滇南民生政事,滿門抄斬;甄家與甄慶密信往來,亦是通敵叛國,但念在甄家祖上於國有功的份上,從輕發落,嫡系七歲以上的男丁全部斬首,其余人全部發配充軍或流放。

這還真是從輕發落,甄家的女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被充入教坊司,雖然流放千里苦寒之地,身上要幾輩子都帶著罪民的印記,但吃苦受窮、甚至是死在流放的途中,也好過落入煙花之地。

五月已是暑天,頭頂的太陽火辣辣的照得人眼暈,甄家人被拉出了大牢,押出城外,要送往不同的流放之地。

男丁充軍,將會被編入最前鋒的敢死隊,能不能活下來,能活到什么時候就看天意了。女子流放,有的往西北,有的往南海邊沿,全都是邊遠苦寒之地,從此莫說錦衣玉食、綾羅綢緞,能不能養活自己都將成為一個難題。

但總好過被斬首示眾……吧?

城門外一片哭聲,將要被押往不同地方的親人,這一別就一輩子都再見不著面了,而前路茫茫,同行的族人又是否能夠相互依靠扶持?

有出嫁的姑奶奶、各自娘家人和曾經交好的人家來送別,更多的卻是唯恐避之不及,甚至還不乏有落井下石的。

雲蘿站在城牆上看著這一幕幕場景,面上平靜沒有絲毫波瀾,一直看到他們被押著往不同的方向離去,才轉頭問站在她身旁的景玥,「聽說你替甄家求情了,得了什么好處?」

景玥撐著一把油紙傘為她遮擋頭頂過於火熱的陽光,白色的傘面上勾畫著花間飛蝶的圖案,與他的形象十分不搭。

他從遠處收回目光,輕笑著說道:「我在你心里就是這般形象?需得有了好處才能幫人求情?說不定是我突然憐香惜玉,不忍見她們流落煙花之地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一雙眼睛就一直盯著她,似乎想要找出一點點她為此吃醋的表情。

「憐香惜玉?」雲蘿眼底浮現了一絲很淡的笑意,輕輕的仿佛一層漣漪在她眼中盪漾開來,然後意味不明的說了一聲,「哦。」

哦是什么意思?景玥表示不懂。

油紙傘又往她那邊傾斜了一點,低頭看地上的影子,盡量給她遮擋更多的烈日。

旁邊傳來一個腳步聲,轉頭就看見太子背著手走了上來,走到雲蘿身邊,側頭往城外看了一眼,不屑的說道:「這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喪家之犬,這輩子都別想再回京城。」

雲蘿拍了下他的頭,「話不要說得太滿,人生幾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怎么就能肯定他們在往後的人生里不會有奇遇,掙脫戴罪之身重回京城呢?」

被拍一下腦袋什么的,太子殿下已經習慣了,如今連一點駁斥的想法都沒有。

他的腦袋是頂頂尊貴,但總有那么些人一點都不曉得要輕拿輕放小心對待,他又能有啥法子呢?

他低頭想了想,又轉頭看城外正在一點點遠去的甄家人,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阿姐的意思是要斬草除根,不能輕易放他們離開,免得以後萬一有個什么意外,反害了自己!」

雲蘿……不,我沒有,你別胡說!

太子沒有看到她的臉色,他還在看著遠去的甄家人,已然開始琢磨要怎么不動聲色的斬草除根。

然後他的腦袋又被拍了一下,這次拍得有點重,「啪」的一聲響在腦門,讓他忍不住往後仰了一下。

他摸著額頭,幽幽的看了雲蘿一眼,冷哼道:「本宮的腦袋若是有個好歹,砍你十顆都賠不起!」